學校天台上加固了一米五高的鐵架護欄,黑漆油得鋥光瓦亮,散發著淡淡的甲苯味。田舒易坐在矮台階上,把腳伸出天台的護欄外,耷拉著著,“地窖探險二重奏去不去?”
芸晴和芸杉也同樣坐在矮台階上,學他的樣子耷拉著腳,扭過頭異口同聲,“還探險?”
“上次被你的李叔嚇得夠嗆,這回我可不敢了。”芸晴說。
“為什麼學長還想再去一次呢?”芸杉疑惑。
“我覺得我好像丟失了一份記憶,就在那裏麵。”田舒易突然認真起來。
“失憶?”芸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我隻是不記得其中一些事情了,又不是傻掉了。”舒易打掉她的手。
“那是什麼樣的記憶呢?”芸杉問。
“我隱約記得有個女人,穿著灰色的雪紡碎花襯衣,很瘦,她的手有幹枯的褶皺還帶著一些老年斑。”舒易回憶著。
“她是誰?她怎麼了?”芸晴搶著問。
“不知道她是誰,我的記憶中看不見她的臉,隻聽到她叫我小易。”舒易接著說,“我記得她去過酒窖,後麵我就再也沒看見過她了。”
“啊?她失蹤了?”芸杉說。
“她不會是因為去了酒窖就被你的李叔殺掉了吧!”芸晴又在腦補,“這麼說我們也去過,下一個要解決的就是我們了!”
“嗯,她仿佛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我想那個地窖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在裏麵。”舒易對著芸杉分析著,“隻要我們再去一次或許就能找到答案。”
“嗯,那我們就再‘冒險’一次吧。”芸杉說。
“啊!李叔肯定會偷偷跟隨我們,然後趁我們在回家的路上毫無防備的時候……啊,給我們兩槍‘花生米’。”芸晴聲情並茂在後麵哭嚎,“我們死了怎麼辦呀,我的房間會被趙洋澤那家夥改成曬照片的暗室的……好慘!”
“謝謝!幫我找回記憶就靠你們了。”舒易認真說。
芸晴嘰嘰喳喳,和那兩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某處昏暗的地下室裏,機器轟隆隆地在轉動,空氣彌漫刺鼻的硝酸味道,一雙厚大的手用厚棉紗捂住口鼻,接通了一部電話。
“叫你看好他,怎麼又讓他到那裏麵去?……好了,我知道了。有事再報告我。”
掛了電話,他微微抬手招呼一人,“抓緊時間把這批貨趕出來。”隨即攏起披風走出了地下室,拉上閘門。
“喂,木板被封死了耶。”芸晴摸著縫隙那層厚厚的膠蠟。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咱們還有什麼方法進去?”芸杉說。
“看來隻有從大門進去了。”舒易捏著下巴,故作思考,“大門鑰匙在李叔房間。”
“你是說我們去偷?”芸杉說。
“隻好如此……”舒易說,“跟我來。”
“真是要死給你,記得以後得好好報答我們。”芸晴說。
李叔的房間在閣樓長廊的盡頭,便於每天第一時間能走下來照顧到整個山莊的每一間房間,也便於每天工作結束後再往回巡視一遍。
他的房間很大,空曠明亮,沒有過多的衣物,隻有常年穿的幾套西裝和便服,占了衣櫃其中一個小隔間。
一張寬大的厚木板雕花書桌上放著一套墨寶和幾本皮紙書,桃木椅子上墊著一塊粗棉麻製作的厚實坐墊,上麵似乎還留著餘溫。
一張低矮的寬大雙人床,簡約素色的床單順滑平整,被子整齊鋪放在上麵,床頭同樣有兩本睡前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