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風硯塵善心大發,特意讓蕭慕楓與自己一起坐在馬車裏,由其他下人駕車。
蕭慕楓目光空洞,麵冷如霜,顯然還陷在與朱雲隱主仆發生的那場衝突中,風硯塵在旁哧溜哧溜地喝了半碗茶,平靜問道:“如何?這回可信我的話了吧。”
蕭慕楓表情一僵,抬起頭,望著風硯塵道:“朱雲隱和他那個侍衛為什麼要殘害沈大人?”
風硯塵放下茶碗,一笑:“朱雲隱這個人看似淡泊名利,在朝中不偏不倚,立場中立,實際上與他那個攝政王爹爹一樣,早就和太子攪和在了一起,他是太子手中的一把刀,而那個林裴繼,則是朱雲隱手中的一把刀。”
蕭慕楓瞬間明白了風硯塵的話:“所以,是太子命朱雲隱派林裴繼殺了沈大人?”
“可以這麼說。”風硯塵道。
蕭慕楓雙眉一皺:“所以,你所說的那兩個人,是朱雲隱和林裴繼?”
風硯塵搖搖頭:“朱雲隱和林裴繼一體同心,你將他二人看做一人便可。”
“一人?”蕭慕楓道,“那另一個人是?”
“沈大人的這對徒弟你怎麼看?”風硯塵忽然問。
蕭慕楓一愣:“宋昭和妙笙先生?”他回憶了一番,緩緩道,“我與他二人皆沒有過接觸,隻知宋昭與沈大人關係似乎更近一些,那妙笙先生是真正的淡泊名利,除了作畫,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風硯塵聞言一哂:“差了差了。”
“什麼差了?”蕭慕楓追問。
風硯塵抬眸看向他:“你看人的眼光差了。”
本以為風硯塵能說出什麼驚天之語的蕭慕楓怔在原地。
風硯塵望著蕭慕楓迷茫又憤懣的小眼神,高興得仰頭大笑,蕭慕楓氣得臉黑,盯著風硯塵笑成月牙的眼睛道:“你還有臉笑?也不是誰關鍵時刻使不出功夫,差點被人挖了心肝。”
風硯塵立刻笑不出來了。
這個該死的蕭慕楓,就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風硯塵,你到底是怎麼了?”蕭慕楓目光審視地望著風硯塵,“我怎麼感覺……”
“你感覺什麼感覺!”風硯塵打斷蕭慕楓的話,強詞奪理道,“現在是研究我懷疑我的時候嗎?你還要不要給沈岸報仇了。”
蕭慕楓一聽,眼中的狐疑之色立刻褪去了幾分。
“沈大人的仇當然要報!”
“想報仇,你就給我老實待著!”風硯塵裝腔作勢地喝住了蕭慕楓,“你的仇家都是些什麼人,你也看到了,那是你能輕易殺得,輕易害得的嗎?如今你我既已坐在了同一條船上,你便給我收起鋒芒,好生聽我指揮部署,否則的話,別說給沈岸報仇了,你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下都是問題!”
蕭慕楓輕喘著粗氣,眼中明明暗暗,也不知在思考什麼。
風硯塵懶得理他,閉住眼,打盹去了。
次日,休沐在家的風硯塵早早拉著蕭慕楓出門閑逛。
大清早的,蕭慕楓的臉當真是比二月的春風還要冷,風硯塵一邊買這買那,一邊調笑蕭慕楓道:“蕭副掌使,這又是誰惹到你了,臉色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