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楓狠狠咬著牙關,看上去想啐風硯塵一口。
“慕楓……”安林苦口婆心地勸著,“你就跟世子道個歉吧。”
蕭慕楓梗著脖子,一點要服軟的意思也沒有。
嗬,還真是個威武不屈的硬骨頭。
蕭慕楓如此,風硯塵實際上非常理解。
蕭慕楓不是個傻的,他縱使一開始對風硯塵懷有一絲敬畏感激之情,也在漸漸看清風硯塵的本來麵目後蕩然無存了,更何況蕭慕楓屢屢想害死他,並強占安林,這種深仇大怨,豈是他三言兩句就能化解的。
可風硯塵也是個有脾氣的,蕭慕楓越不肯低頭,他就越氣,他越氣便越想看到蕭慕楓低頭,僵持中,他的血越流越多,看到那些猩紅的血水,風硯塵更氣了。
“世子,你的傷……”安林小心翼翼地指著風硯塵的傷口,很是有些愧疚樣子,始作俑者蕭慕楓卻沒有一點反應,風硯塵篤定,這廝一定恨不得他立刻血盡而亡。
真他媽的……
風硯塵恨不能給那漂亮冰冷,寫滿了厭惡鄙夷的小臉一巴掌,正是騎虎難下,門外閃過一道人影。
“大人,範掌使傳信來了。”
風硯塵一楞。
範遙是原裝貨的親信,一直幫著原裝貨盯著玄火司統領薛景川的一舉一動,但凡現身,必有要事稟告。
風硯塵就坡下驢,衝著跪在地上的二人一揮手:“藏起來。”
安林點點頭,扯著蕭慕楓躲在了屏風後麵。
風硯塵橫了蕭慕楓一眼,換了塊帕子壓在胸口上,將房門打開了。
門外,一身挑夫打扮的範遙筆挺筆挺的站著,見了風硯塵,本要拱手請安,目光卻不自覺被他胸口的刀傷吸引了過去,立刻跳到風硯塵身後,目光灼灼地盯著屋內道:“什麼人!出來!”
藏在屏風後的蕭慕楓扣住安林的嘴,將他緊緊摟在懷中。
“慕楓……”安林極小聲道,“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蕭慕楓朝安林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悄無聲息地握緊了自己的刀。
察覺到屋內的殺氣,範遙也按住了腰間的軟劍。
“範遙,幹什麼呢?”風硯塵瞪著範遙的背影,“屋裏沒別人,就我一個。”
範遙淩厲的眸子環視房內一圈,在屏風上定了片刻後放下按在軟劍上的手,回身衝風硯塵一拱手道:“主子贖罪,奴才是看到主子身上有傷,所以才懷疑這房中藏有歹人。”
風硯塵心道可不是有歹人,還他媽有兩個呢,他冷笑著哼了一聲:“無妨。範遙啊,發生什麼事了?”
範遙神情一肅,道:“主子,據探子稟報,簫副掌使在前往北齊的路上忽然折返,潛回京都,喬裝改扮,現已下落不明。薛統領已知曉此事,正派人四處尋找薛副掌使,似欲趁此機會,大做文章。”
風硯塵雙目輕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尚未搞定蕭慕楓,薛景川便來湊熱鬧了,這薛景川仗著自己是皇帝的親外甥,平日裏沒少給風硯塵使絆子,兩人明麵上一片和諧,背地裏互相插刀,一心盼望著對方早點死。
以薛景川的個性,定是想將蕭慕楓活捉,再把此案做成蕭慕楓通敵叛國的鐵案,然後將他——命蕭慕楓前去刺殺敵國大將的背後主使拖下水!
他沉吟片刻下令:“看緊薛景川,決不能叫他將蕭慕楓的事上報給皇上。”
範遙目光一沉:“是。”
“還有……”風硯塵上前一步附在範遙耳邊,細細囑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