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隔牆幽幽新婦怨(2 / 2)

上蒼也同意楚度學武。周芝禮施杏一生,不僅拚死救了楚度,也將醫者意誌留給了他——《百獸內經》。《百獸內經》記錄著周老數十年行醫心血,是周老懷恩於杏林老祖宗遺留百獸戲取名所創。要想學武,必然要對身體結構了解精細。

那玄衣人也補償了楚度兩樣物件。一枚拳頭大小,古樸無華的令牌,正麵陰刻厲鬼頭顱,反麵陽雕上玄下策二字。莫非那玄衣人是叫玄策?楚度猜測,不過這引不起他之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樣物品——一本武功秘籍!此書被玄衣人以柔和絲綢細心包裹著,貼身藏在腰背處,並用布帶纏繞數圈,看出是玄衣人極為珍惜之物,此後卻便宜了楚度。

剛得手之後,在夜深人靜之時,借著月光楚度滿心期待的翻了翻這名喚《紫虛訣》的秘籍,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這裏麵沒有記載具體武功招式,也不是什麼內功心法,卻是一門奇術,一門可讓武者修習兩種截然不同屬性內功的奇術。書上說世間內功亦分陰陽,常人隻得擇一修行,若強練陰陽屬性不同的內力,輕者癱瘓重者唯有一死。這門奇術另辟蹊徑解決了這個難題,具體怎樣施為,楚度沒細看也看不懂,他一點基礎也無。

這書好則好矣,卻如千金,楚度力氣太小還提不動,隻得謹慎藏好,至於武功之事,恐怕得落在鎮西王頭上了。可鎮西王對他愛答不理,自從去府不聞不問,如今隻能偷偷學個一招半式,形似神非。

該怎樣突破這困境呢?楚度每日苦苦思索,他在尋找一個契機。萬幸,這契機不久便悄然而至。

鎮西王府位於西疆四州之西江州。西江州地理優渥,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境內西瀾江自西向東共一十六曲三十二彎銜八州連九境,漕運尤為發達,是雲朝三大米倉之一。

楚度所居小苑位於王府東北隅,緊依府牆,逾牆往東便是西瀾江分道,再北間隔十丈巷卻是一座樂府清樓。此樓蓋為官家所司,日夜傳來瑟和曲辭,銀鈴脆語,丫鬟小鹿最喜蹲於牆角學唱一二。王府院牆高三十丈,小苑華雅樓亭卻高四十丈,楚度坐於亭蓋之上,剛巧可俯視清樓全景。

這天辰時已半,楚度依然坐於亭蓋,默默翻閱《百獸內經》,不時自摸己脈印證所學。忽然透過斑斑樹椏驚鴻瞥見清樓裏緩步走出一從未見過的嫁衣女子。

此女發如墨絲似飄且飄,眉如春月似蹙且蹙,鳳目流情常含霧,瓊鼻微皺總罥梁,瓠犀不露,兩靨離愁,蓮步輕移,柳腰款擺,斜倚欄杆,觀江孤蕭。

蕭曲初罷又聽得一曲《新婦怨》淺唱低吟,詞曰:

料峭春寒起,暖煦橙日升。白帆咫尺千裏揚,總見沙鷗洲頭新伏波。江上學舟,蒙塾朗朗,增廣千文。斜倚窗台望江流。漁女卻潛潮裏去,欲采晨時蚌珠予。

雕燭紅淚盡,花鏡青絲纏。鳳裳還似良人解,不感七香帳裏舊時溫。岸邊歌樓,樂府聲聲,減字木蘭。拂袖欄杆弄比竹。卷簾尤識曲中意,隻道秋來飛雁歸。

其音涓柔,其聲黯殤,其詞淒美,其意怨哀。

楚度一時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