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無光的森林中央,有這一座疑似祭台的巨大石台。石台上像是渾然天成地被刻著一個魔法陣的圖案。

圖案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口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純黑棺材。棺材的蓋子上畫著一串詭異的符文,像是某種魔法圖紋。

棺材內,八個角上各擺著一支點燃的蠟燭。蠟燭下,淌著渾濁的粘稠的黑色乳狀液體。

森林中時不時傳來烏鴉的鳴叫,森林的深處,一小隊人正抬著另一口棺材,在詭異無比的林中緩慢前行。

小隊的領頭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類似神樂鈴的紫黑色鈴鐺,他每向前走三步,便搖一搖手中的鈴鐺。

跟在他後麵的是兩個手捧白色水晶球的巫師打扮的女人。她倆皆是一身高開衩的詭異長袍,將修長白嫩的大腿露在外麵。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晶球,走在隊伍第二的位置。

再往後便是隊伍最核心的,那一口被六人抬在肩上的木質棺材。

六個身材魁梧健碩,身高相差無幾的青年男性,抬著那口木棺。

可那木棺看上去卻無比沉重,這幾個年輕人走著走著,連上便泛起了顆顆汗珠。

他們的後麵,緊跟著的又是兩名五十打扮的女人,隻是,她們手中捧著的,確實兩枚黑得幾乎與環境混為一體的黑色水晶球。

再往後,便是一大群身著黑袍的人,他們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人手捧著一本類似聖經的書籍,口中不停地念誦著書中的禱詞。

這一小隊人馬,就這麼三步一搖鈴,伴隨著嘈雜的禱詞,緩慢地向著森林中央的祭台走去。

……

“時間差不多了,君主。”

一個身材幹瘦如同枯樹枝的老者附身向王座上之人深深鞠了一躬。

“降臨儀式馬上就要開始,該輪到您了。”

老人的聲音在這碩大的空間內並未產生回音,在觸及牆壁時他的聲音便被這座宮殿內的黑暗盡數吞噬。

忽然,掛在宮殿內牆壁之上的火炬燈齊刷刷地亮起,將這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稍微照亮了些。

那個被老人稱作君主的人正斜坐在他高高的王座之上,右手手肘支著王座的扶手,手背與其臉頰相貼,托起他的腦袋。

雖說那是王座,這裏是宮殿,可除了那些極其複雜華麗的雕紋與裝飾外,完全沒有人們對這兩件事物普遍認識中的那種富麗堂皇。

“已經到時間了嗎?”

那宛如古希臘雕塑大家作品的君主終於緩緩睜開了眼。一紅一紫的雙眸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那就走吧。”

他起身下了台階,隨著老者來到了宮殿之外。

待在宮殿內時完全無法想象,外麵竟是一幅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

遠處,無數靈魂在圍城的岩漿河中痛苦地掙紮、哭泣、咆哮;岩漿河上,架著一座老舊的木質吊橋,即便下麵的岩漿時不時對其舔舐兩下,卻終究沒法將其摧毀。

再近一些的地方,是一麵包圍著廢棄古老王城的圍牆,圍牆將包括這座宮殿在內的古城包裹其中,讓外麵的那些亡魂不能侵入其中。

宮殿外便是這王宮,寂靜地空無一人的王宮,這裏,隻能看到老者以及這位君主兩個尚在活動的存在。

整個空間仿佛嵌在了一座高山之中,四周皆是山的內壁,除了熔漿的亮光與城內少許明燈,便再無光亮。

男人抬起手打一個響指。

一時間,嘈雜的喧鬧聲頓時響起,原本一片死寂的王城與王宮立刻熱鬧起來。“人”們紛紛出現在了城市之中。

“並非他們出現,而是我們降臨。”

男人似乎是在對他身旁穿著銀黑色鎧甲,手持長槍的騎士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