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臨城市六月的天氣,太陽發瘋似的散熱,灼熱而煩悶。
救護車從急救車道上風馳而來,手術擔架的輪子在地上摩擦出焦急的節奏,一雙沾滿血的手臂從擔架上垂落下來,手腕上的紅繩早已與鮮血融為一體。
醫院的樓道裏人來人往,林南伊換上手術服走出科室,卻被院長攔在門口。
“林南伊,先去看看江先生!”院長的眼神裏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她眸光淡然沒有接話,微微側身掠過院長,徑直走進手術室。
一個小時後,李院長辦公室。
“啪”一遝厚厚的病例報告重重的摔在木質的辦公桌上,李院長麵色鐵青,怒聲道“林南伊,江先生是我們臨城醫院最大的股東之一,今天這事你必須跟他去道歉”。
麵對院長的河東獅吼,林南伊雙手插在白大褂裏,麵色平靜。
“李院長,抱歉,我按照醫院給我的安排進行手術,更何況江先生隻是被狗咬了一口,打一劑狂犬疫苗不就完事了”?
她長的漂亮,眉眼如畫,素淨淡雅的臉龐,飽滿的額前幾縷碎發垂落下來,帶著幾分清冷、高雅的氣質,是臨城醫院最年輕、最有能力的外科醫生,中草藥物毒理分析也是她的強項。
“林南伊,在這兒?在臨城醫院你就得聽我的!”李院長氣急敗壞的站起來。
“院長,你知道今日車禍病人有多嚴重嗎?他差一秒就會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江先生隻是皮外傷,醫者”。
林南伊的話還沒有說完,院長便厲聲打斷“別跟我說什麼你們崇尚的醫者仁心,林南伊如果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你給我立馬走人”。
嗬,醫者總被資本埋沒,這次她是觸碰到資本的底線了。
林南伊麵色淡然,絲毫沒有一絲畏懼“如果有下次,我還是這個態度,醫者仁心”。
她說完,微微一笑,轉身便走,看似纖細瘦弱的的背影卻有一番世俗不可磨滅的傲骨。
當她的手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時,一道厲聲嗬斥傳來“林南伊,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的話後悔”。
說著,隨手將桌上的文件夾砸向她的後背,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她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直接奪門而出。
最近不幸的事接二連三的砸在她的身上,她有些撐不住了。
下班後林南伊強忍著後背的疼痛渾渾噩噩乘地鐵回家,地鐵站內播放著一個古裝神劇的宣傳片:你相信前世今生嗎?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為你而來嗎?
她嗤笑一聲,如果能穿越時空她一定在在牛頓家門口種一片榴蓮樹。
靠在牆邊閉目養神,“叮”地鐵到站,她一腳踏進車廂,抬眼發現,竟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路人皆是古裝扮相,林南伊站在街道中央,一個騎著馬的玄衣男子朝她飛奔而來。
她像是動不了,玄衣男子將她攔腰抱起,隻聽他在她耳邊說道“本王就這一件事兒不依著你,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在他懷裏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清冽、幹淨。
林南伊剛想說點什麼,一股力道猛地拽了她一把“你瘋了嗎?”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馬上一隻腳踏出站台的邊緣了,下一秒就被拉進一個人懷裏,他的手腕係著一截紅繩。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她想看清救她的那個人的樣貌時他已經轉身離開了,背影修長而挺拔,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餘香,是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