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好幾天裏,她含淚的眼眸,微紅的眼臉。那半晌的如畫景致至今無法忘懷,當我暗自回想時卻驚奇的發現實際上在那教堂裏,我已深深地愛上了她。從那以後,我便時不時的前往教堂,期盼能夠與她再次相遇,然而,令我失望的是,自從那天以後,我一次也沒有遇到過她。
半年後,在叔父的安排下,我又回到了東京,時任糾察部副部長,那時的我彼時才十九歲,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你是知道的,我在二十三歲那年拋棄了在日本的一切,孑然一身來到俄羅斯跟隨外祖父共同生活,這期間緣由容我稍後再講。
現在,我要講的是與妻子第二次相遇以及我第一次殺人的經過。
1925年10月13日。那天我奉命率隊前往長鶴本鄉調查相澤太村貪汙腐敗一案(這事在當時很有名,隻需稍加查閱資料就可以發現。)依照上級安排,我們偽裝成了遊客來到長鶴本鄉,暗中調查。
那天抵達旅館已是晚間九點左右,所以房子的格局、院子的布置自然不消說,我們五人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隻記得沿著回廊不斷被人帶著拐來拐去,最後進了一件約莫三四平米大的小房間。吃過晚飯,洗漱完畢後,服務生才來替我們鋪床。因為第二天有要事,服務生鋪完床後他們便早早入睡了。
然而,我卻怎麼樣也睡不著。
那時,從庭院飄入的青苔的氣味和落葉的芬芳帶著寂寞的秋天氣息,況且竹林也在我枕畔婆娑起舞,寂寞難耐的思緒令我難以成眠。我悄悄拉開紙門,當我正要走出長廊時,簷下傾斜的一叢修竹,迎著一陣晚風,自我的肩膀輕撫過眉梢,令我的脊脊發涼。我下意識的抬起了手,試圖阻擋這淒冷的夜風。
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板,我來到了院子,院裏是整片整片的花叢,秋月的月光寒冷淒清,放眼望去,沒有籬笆也沒有柵欄,隻有被朦朧月色暈染的花叢和落葉,庭院的更遠處是黑色的樹林,林濤掀起的聲浪嚇跑了窸窸窣窣的小動物。最後,我就這樣在庭院呆坐到半夜,一邊心想這簡直像話本怪談的遭遇。
後半夜。夜,更冷了,我踏著同樣的木板原路返回了房間。
在房間內,我仰麵而臥,偶然睜眼一看,門口上方掛著朱漆木框的牌匾。即使躺著,也能借著窗外淒冷的月色看見上麵寫的是:
秋日來時,吾亦如芒草上的露珠,飄渺消逝。
而且可以看見落款提的是“苦若無大徹”。我對書法方麵毫無見識,但平時特別鍾愛短歌和長歌。
“秋日來時,吾亦如芒草上的露珠,飄渺消逝。”
我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句話。
我想起來時,在山間的茶房休息時一老媼同鄰人的談話了。
“如月寺主持的女兒明子小姐與長良姑娘非常相似。”
“你是說長相嗎?”
“不,我是指遭遇。”
“噢?那個長良姑娘是何人?”
“也對。”老婦人笑吟吟的說:“你們這些後輩都不知道這些事了,據說以前這個村子的長老有個美麗的女兒,人們稱為長良姑娘。”
“後來呢?”
“唉。沒想到啊,有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了那個美麗的姑娘。”
“原來如此。”
“該選那個佐佐田,還是那個佐佐部,姑娘成天苦勞不已,拿不定主意改選哪一個,最後,她詠出一首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