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洲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細長的秀眉微挑,冷漠地反問。
“這麼喜歡岑家,你自己簽不就好了?”
見他仍是不同意,席詠歌不甘心地咬唇。
岑家固然好,但是岑江在外麵的風評極為可怕,傳聞他冷酷無情至極,剛才在車上,巨大的壓迫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席詠歌悶悶不樂,又拉開了和司元洲的距離,雙手環胸坐了回去。
他甚至都不願意偽裝得久一點,臉上再度浮現出不屑。
“但凡岑家家主能溫柔一點,這種好事我早就簽了,哪會輪得到你!”
而席詠歌說了一句還不夠,他怨恨司元洲的自私,嘴裏陰陽怪氣個不停。
“大哥,你真的不考慮去岑家享福?要是你剛才簽下了那份合同,說不定下一次咱們班再去五星酒店團建,你就不用穿著個洗得發白的外套,坐公交車走遠路還遲到了呢!”
司正清也在h大上學,而且和席詠歌一個班級。
不過他是貨真價實憑成績考進去的。
席父在開車,聽完擰起眉頭,問司元洲,“還有這種事?”
席詠歌火上添油,“爸你不知道哥當時有多丟人!酒店的保安以為他是過來蹭飯的窮小子,硬是把他攔在門口,要不是班主任親自下樓接他,他恐怕要在外麵站到團建結束,連我也被取笑了好幾天!”
他說得聲情並茂,席父幾乎已經能想象到那副窮酸尷尬的場麵了,臉色沉得和窗外的烏雲有得一拚。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話來,狠狠地瞪了司元洲一眼。
“虧你媽每個月都給你打生活費,你故意在同班同學麵前裝窮,是在報複我給你的生活費不如你弟弟多嗎!”
司元洲嘴唇微動,囁嚅道:“媽給的錢太少了,每個月才一千……”
h大作為本城乃至全國最頂尖的大學之一,裏麵不乏有權有勢的人家,提供的服務都是最好的,物價自然也高些。
然而下一秒隻聽身邊傳來一聲冷笑,席詠歌不爽地看著他。
“你不是大一上學期參加了個什麼競賽拿了一等獎,還被全校點名表揚了嗎,獎金一萬五呢,還用問我爸媽要錢?”
原本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的女人終於有了動靜,她驚訝地轉頭質問。
“正清,你拿了一萬五的獎金?我為什麼從來都沒聽你提到過這件事?”
司元洲意味不明地盯著席詠歌,眯起眼睛。
“你怎麼知道獎金有一萬五?”
席詠歌語塞,眼神閃躲,“我聽別人說的,這種事隨便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司正清確實得過競賽一等獎,但獎金並不是一萬五,而是二萬。
其中五千元被他當晚興高采烈地網購了一堆輔助教材、課程和書本,用掉了。
至於剩下的一萬五——
當初獎金發下來還沒高興幾天,司正清就在某天下午被幾個小混混圍住搶劫了。
h大校規很嚴,按理來說不應該存在這種人,但是偏偏讓他遇上了,而且又“恰好”沒監控。
這件事司正清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他覺得這很丟人,說出去隻會增加別人嘲笑自己的資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