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無盡虛空,走過了萬千輪回,為她舍棄了所有……方才來到這時空的盡頭……
一個空洞的世界,黑暗仿佛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色彩,但就在這樣的世界裏,卻有一塊大陸靜靜地漂浮著。
一座無名陵園就坐落在這大陸之上,其麵積之大,幾乎占據了整片大陸。又或許,這片大陸也隻是這無名陵園的一部分……
陵園內荒草淒淒,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在這裏肆意生長,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墓碑雜亂無章地散落在陵園各處。
曆經了無盡歲月的侵蝕,其中大多都已是殘缺不全,破損倒塌。所刻的碑文也都模糊不清。
這一切,讓這裏與其說是陵園,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片亂葬崗……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被埋葬在這裏,更沒有人會前來為他們吊唁,也許這裏的一切早已在時間的長河中被人們遺忘。
微風拂過,隻有陵園中那一片片飄落的木蘭花瓣在為他們哭泣著,哀傷著。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一絲若有若無的歌聲夾雜在那風中,仿佛是來自於遠天的葬歌,更讓這裏增添了一分淒涼。
陵園的最深處,一位黑發少女手捧鮮花,輕輕漫步在那一座座墓碑之間,口中輕聲哼唱著那一曲淒涼的葬歌。
喪服似的黑色連衣裙隨風舞動,她所過之處,一片片漆黑的羽毛仿佛沾染了無盡的詛咒,帶著近乎瘋狂的執念,如雪般隨著木蘭花瓣一同緩緩飄落。
最終,她的腳步在一個沒有雕刻任何文字,毫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放下了那簇一直被她捧在手中的紫色小花——勿忘我。
放下花束後,她就靜靜地跪在這座墓碑前,麻木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光彩,雙手合於胸前,似在懺悔,似在哀悼,似在祈禱,似在等待……
良久,她才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眼前的墓碑,“我究竟怎樣才能夠拯救你呢?”
“還是要……繼續嗎?”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驀然響起。
但話語中的那份停頓與遲疑,似乎是在心疼眼前的這名少女。
少女沒有轉頭,她知道,一個模糊的黑袍人正在她身旁如憑空般悄然出現。
沒有回答,但她眼神中那份堅定卻足以勝過千言萬語。
那人輕歎一聲,轉過身去,“和以往不同,你應該知道,逆轉神的法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少女神色依舊,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次,那黑袍之人沒有再說話,伴隨著一聲歎息,她的身體在後退中一點一點地化作了塵埃,消散在風中。
在她消失的瞬間,漆黑的天空中,一道淡淡的熒光浮現,如同一根巨大的指針般,緩緩移動。
少女沒有去看那天空中發生的變化,而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墓碑,眼神愈發的堅定,“無論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無論我會墮入怎樣冰冷絕望的地獄……即便是付出一切……為了你……我也在所不惜!”
嘀嗒……嘀嗒……
時光逆轉……記憶的畫麵……重現眼前;
指針轉動……命運的齒輪……永恒不息!
……
“知——知——”
寧靜的夏日清晨,太陽初上,雖然已經是八月底了,但外麵的空氣中還是留有些許悶熱的氣息,久久不散。
窗外,空調外機還在嗚嗚地吹著,伴隨著陣陣蟬鳴,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陽光透過窗簾,斑斑點點地照進屋中,映在少女熟睡的臉龐上。
但下一刻,原本還正在睡夢中的少女,伴隨著一聲驚呼,突然直起身子,蒼白的臉上盡是驚恐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猛然驚醒,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她,茫然地看著自己房間裏熟悉的景物,鬆開懷中抱著的名為佩可的毛絨小熊,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轉頭望向窗外,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美好。
“原來……是夢啊。”
少女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夢裏的情形早已模糊,記不清楚了,但還依稀記得那似乎是一個很可怕,很恐怖,幾乎要讓人窒息的噩夢。
可為什麼,總覺得那個夢如此真實,醒來後心裏會有那麼一絲心痛的感覺呢,痛到了……讓人想要再次回到夢境之中。
“嘀嘀嘀……”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鬧鍾鈴聲無情地將少女的思緒重新拽回到了現實當中。
她這才發現,鬧鍾上的時針已經指在八的位置了。
少女拿起鬧鍾的手輕微顫抖,“糟了,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