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我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別輕言放棄。”
我的人生真正開始於十二歲那年,在此之前我沒有任何自我的存在,世界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陰暗的灰色,都是冷漠與冰冷的沒有任何色彩可言。
在我不願回想的記憶中,那些時光全是屈辱與嘲笑,城市的住宅或光鮮或美麗,環繞整座城市的河水清澈見底,看不見任何汙垢,向上眺望還能看到一座座精美塔樓和鍾樓,春日陽光普照在那些光鮮美麗的人們的身上。
但,這一切都和我無關。
日與夜的交替創造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它們彼此交織在一起,不能分離。
同樣的道理,在那些光鮮的背後,這個城市也隱藏著連陽光也不願到達的地方。
屬於我的這個世界陰暗腐朽狹小到令人窒息,散發著陣陣刺鼻的惡臭,我熟悉這個世界的種種,包括哪裏的垃圾堆能翻找到合適的衣物,哪裏的教會會定時發放食物,哪裏的橋洞能遮擋風雨……
對於生活在我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根本看不見任何希望。
在這個世界中重疊的那另一世界,彌漫著截然不同的氣息,燦爛、明晰、清潔、沒有肮髒,也沒有罪惡。
那個世界的人說著不同的語言、做著不用的承諾,並提出不同的要求。他們飯前洗手,臉上會時刻帶著笑容充滿著禮儀與禮貌,每天清晨他們會唱讚美詩,也會在聖誕節發放食物與衣物,可是他們臉上帶著的笑意在我現在回想起來卻別有一番意味。
總之,他們這個世界,沒有隨處可見流浪漢以及家暴的醉漢,沒有藏在樹林中的強盜,沒有汙穢爛泥,沒有堆滿垃圾的漆黑小巷。
陷入泥潭或迷失在惡臭,是我這個世界人們的共同命運。
然而,那一天一切都已改變。
那是一個冬天?
不,從殘存的記憶裏看應該說是一個陰冷黑暗毫無光芒的荒蕪時節,還記得當你從那個如同地獄般小巷將我解救出來的時候,你把我摟在懷中,撫摸著我的後背,輕聲道安慰著我。
“沒事啦,放輕鬆……”
嗅著你身上散發的幽香,多年以來緊繃的神經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感受著你那身上的溫暖,眼皮開始跳動,眼神也慢慢渙散,我沉沉的進入了睡眠。
直至半夜,被恐怖的夢魘所驚醒,我膽怯的看著陌生的一切,心底各種不安的情緒悄然滋生著,你聽到了我細微的動靜,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來到了我的身邊,輕輕拭去了我額上的冷汗,然後緩緩的扣住了我的手心,笑著安慰著我,看著你的笑,一時間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你見我安靜下來想回頭去做未完成的工作,可我伸手扯住了你的衣袖,不想讓你離開,你笑了笑,索性也躺在了床邊,靜靜的注視著窗外的景色。
遠處天色已漸漸破曉,整個空間都顯得朦朦朧朧的一片,此時,萬籟俱寂。漸漸的,東方呈現出一些淡紅色,大片厚厚的雲層被紅霞染紅,覆蓋在了地平線之上,仿佛晨光熹微的地平線上有什麼東西要即將誕生……
可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那麼霞光極像暮靄沉沉的傍晚所發出的餘暉,絲毫沒有破曉所應擁有的活力,隻有了無生機的死氣,仿佛預示了我們悲鳴般結局。
午後,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頂,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幽香,你仍然躺在我身邊沒有離去,感受著你你平穩的呼吸,我再次陷入了沉睡。
後來才知道,你是這個國家的聖女,幾年前的那場勝利的衛國戰爭就是你所指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