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喉嚨好幹……”
大汗淋漓的修芬用嘶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氣溫超過了四十度,毒辣的日光仿佛殺人光線一般。
身旁,是同樣因為酷暑而喘息著的少女們。
“好熱呀~……”“要死了啦—……”“太陽你個王八蛋—……的說……”(注:青春劇經常不是經常會有對著夕陽大喊:太陽你個混蛋!什麼的嗎?=
=。)
好像融化的冰塊似的,修芬有氣無力的躲進了為數稀少的陰影之中,於是大家都像是聚過來似的坐到了桅杆底下。
身為艦上唯一一個男生的修芬,從半裸的少女們那裏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抻動起了緊緊粘在身上的襯衫。
從赤道線上的孤島,艾庫阿特利阿爾島出航以來,已經過了一周。
“烈馬號”在如鏡子一樣的海麵上完全的靜止著。
“都已經在這兒呆了三天了哦?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起風啊?”
聽到好像垂下的船帆十分刺眼似的眺望著的修芬的話,坐在一旁的同班的羅賓·阿庫提卡慵懶的開口說道。
“……這可是赤道無風帶哦”
“赤道唔轟呆?”
“啊啊。出現在赤道附近的,完全不會起風的區域。隻要被這家夥逮住,幾天,幾周,甚至也有可能幾個月都不會吹任何的風哦”
“怎、怎麼這樣……”
對動力完全依存於風的帆船來說,風的有無事關生死。
沒有風就動彈不得。如果不能動的話,在前方等待的隻有「因饑餓而死」。
“所以法牡才要做那樣的儀式啊……”
修芬朝主檣的檣樓望去。
位於那高高地聳立著的位置的,班長法牡·卡斯特莉茲從昨天早晨開始就做起了祈風的儀式。
“……雖說看上去沒什麼效果。”
“要光是這樣做就能起風那就沒人會這麼辛苦了。”
羅賓用鼻子笑道。
就算一會兒“烏幹達!”一會兒“啊檫!”的發出奇怪的聲音,也的確一點風都沒起。
“不過羅賓……要是這麼下去幾個月都沒風的話……”
“不必慌張的喲,小修修”
對著一臉不安的修芬,羅賓還以笑容。
“水和食物還滿滿當當的呢。嘛,大概暫時沒問題吧。”
根本不是沒問題。
“你說水已經沒了?”
接到報告的時候,塞內卡艦長手中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報告的艾莉爾副長的表情僵硬。
“是的,長官。一點都不剩了。”
“不過副長,明明在島上的時候存了那麼多——”
“非常抱歉……似乎是漏水了。”
按艾莉爾所說,管理水桶的修理方麵的負責人似乎是犯下了致命的失誤,保存的水已經一點不剩的漏光了。
“殘留的飲用水還剩三天的分量。因為這份酷熱,不論怎麼節約也維持不了一周。艦長,我們要怎麼辦……?”
艾莉爾以沉痛的表情問道。
根據記錄所言,沒有一絲慌亂地,展現出十分冷靜的態度的塞內卡是這麼說的:
“沒有水的話,喝酒不就好了嗎?”
已經沒有水了的事實,在艦內引起了極大的衝擊。
“毫無疑問對人來說水可是最為必要的事物呢。人就算一周不吃飯也不會死,但是三天不喝水絕對就死了。這情形可能真的不妙啊……”
連一直對事態十分樂觀的羅賓的表情也陰暗起來,法牡的儀式也從祈風變成了祈雨(當然依舊是一點成果也沒有)。
另一方麵,以酒代水作為配給的提案,少女們則心懷好意的接受了。
平時需要兌水的朗姆酒完全就是純濃度,而且量還是兩倍。
對本來就算不上機靈的思春期少女們來說,這已經是對奪去她們的思考能力而言十分足夠的酒量了,事實上,這為接下來發生的悲劇敲上了決定性的一擊。
在那以後又過了三天。
“……還真是太不妙了啊”
在陰暗的水兵居住區,以羅賓為中心,少女們陰沉著臉色進行著交談。
“完全不起風……”“也完全沒有下雨的意思……”“不過再這麼喝酒喝下去就要酒精中毒了的說……”
大家的呼吸中都帶著酒臭,這是因為代替水而一直在喝酒的緣故。雖然大家都醉得厲害,不過對此有所自覺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已經是晚期了。
對著陰沉著臉的少女們,羅賓說道。
“這樣一來,能喝的隻有一個了哦”
“就是說……?”
“是尿啦!”
……尿?
“小便啦,小·便!坐過船就該聽說過吧?像是在漂流之中,沒有水的時候靠著喝小便得救的故事。眼下正是效仿先人經驗的時刻!”
“誒……”“可是……”“那個實在有點……”
少女們深受衝擊。
“你們還在說什麼啊?!不喝可就死了哦?!現在可不是猶豫的場合哦?!”
““…………””
確實正如羅賓所言。
話雖如此,隻是像飲尿這樣的變態行為對於有著潔癖的思春期少女們來說難度還是頗高。
是飲尿呢,還是死呢。
在突如其來的淒絕的二選一麵前少女們動彈不得——
“那、那個……”
終於其中一名少女,帶著猶豫的口氣開了口。
是號稱艦內第一巨乳的斯塔羅貝裏·愛華茲。
被人稱作是“要跑到腦子裏的營養全部被胸部吸收走了”的她的發言,若是在平時,照理來說並沒有這麼強的影響力。
然而,這一天不同。
“——斯塔羅貝裏呢,還、還是覺得突然要喝自己的小便什麼的……辦不到的”
““…………””
“不、不過!”
斯塔羅貝裏一麵“噗嚕噗嚕”搖晃著胸部一麵站起身,握緊了拳頭。
“要是喜歡的人的小便的話……就能喝!”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一聽說突然闖入自己房間的少女們的要求,修芬變得臉色煞白。
“怎、怎麼能這樣……這也太異常了!就算沒有水了、那個……讓我給你們小、小……給你們喝排泄物這種事!”
“沒什麼異常的!倒不如說這才是正常哦!”
將采尿的瓶子遞到修芬麵前,羅賓斷言道。
“第一次應該是喜歡的人……這種少女的純情,小修修應該會懂吧?”
怎麼可能會懂啊……。
倒不如說不管怎麼修飾著措辭,說的好像美談一樣,本質上都是“因為喉嚨很渴所以快給我喝你的小便”而不會改變。
“總、總之不行!絕對不行!”
“那、小修修的意思是我們死了也無所謂嗎?!”
“誒……?”
“不就是這麼回事嗎?!要是小修修不先給我們喝小便的話,我們可是喝不了自己的小便的哦?!這樣不是隻能死了嗎?!”
“哎……沒有覺得哪裏奇怪嗎……?”
“一點都不奇怪!!”
……已經說什麼都沒用了。
修芬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對方很明顯已經醉了。現在隻能通過談話尋求迂回了。
“……我知道了。大家的性命是無可替代的。就把瓶子放在這裏出去吧。我就在這裏麵,那個、等我……後,再給你們拿過去。”
當然修芬一點提供尿的打算都沒有,隻是想著收集一些艦上飼養著的動物的尿拿給她們而已。
就當少女們正要滿意而歸的時候,
“等一下!”
這時,可以說得上異樣的直覺發揮了作用,羅賓大聲叫道。
“我們要是出了屋子,不就不知道那個是不是真的是小修修的小便了嗎?!我們有著看小修修小便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