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住旅館,不要讓這孩子失望呀賈迪先生。”
酒保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立即反應過來,招呼著老兵和女孩,往走廊另一頭離開了。
年輕人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兵和女孩的背影,胸臆有些酸澀的感覺。他看見軍官朝他微微點頭。
“凱裏克先生為你留了一瓶葡萄酒,祝你夜間的洽談愉快。”軍官說著,越過他的肩側,朝樓梯走去。
“我很期待。”年輕人冷冷的說,他一邊打開門一邊感到自己被安排了,剛抵達黑鐵城,便是走入了灰羽覆蓋之地,鴿子也銜住橄欖枝,他甚至懷疑商人是故意暴露在他眼前的。這讓他準備好的審判變得毫無意義。
“啊,你就是那位大人嗎?”凱裏克看起來身材瘦削,但他的臉頰紅潤,顯然是個美味佳肴都堆不出富態的商人,他的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框,這種裝飾品在商人和貴族之間非常流行,甚至發展出單片眼鏡,但是目前願意戴著單片眼鏡的隻有學者和工匠。他一身雪紡外套,外套底下是一套白色大衣,三角形正反堆砌的花邊集中在袖口和脖頸邊緣。
商人的表情不安中摻雜著驚訝,顯然對來客的出現毫無準備。隨後他看到棕發的年輕人抬起手,張開五指,中指卡進食指後麵。這個手勢在嚴格的教義中隻有高階聖職者可以使用,在教區的密探——那位陌生軍官的指示中,他應該稱呼一個代號:阿泰爾。
“我願意竭盡全力的幫助您,阿泰爾大人!”
年輕的聖者略感恍然,他好久沒聽到這個代號了,上次還是執行灰黨的任務才被這樣稱呼,阿泰爾意為——白鷹。
他一眼發現商人驚訝的表情,這讓人鬆了口氣,灰黨的安排也不是那麼無處不在,聖者現在隻需要讓灰黨注意不到伊安就足夠了。他走到桌邊拉開椅子,一邊坐下一邊對商人說:“那麼,我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回教區?這也許能夠讓你贖清罪行。”
現在壓力給到了凱裏克身上,他害怕的把自己臨時想好的打算告訴了‘阿泰爾’。
無非就是跟著商隊一起運送貨物罷了。伊安想著,坐在蝴蝶的房間裏,她看向窗戶,白色窗簾隨風拂動,花格木窗外變得昏暗,月亮從西邊探出頭,和平的像是從未有過戰爭。
但她看到戰爭的幽靈仍在上空回蕩,那個軍官看起來像是為軍團長服務。但他衣領袖口和衣角的刺繡看似雜亂,拚起來卻是一個來自聖域的古老花紋。
神聖詞義——魚和聖血。那個軍官是教區的密探,而且他服務的組織並非世俗意義上的教皇機關,而是一個優先級高於審判庭的地方。
“教士的神情很奇怪,你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情嗎?小姐{mymiss}?”老兵憂心忡忡的問道。
“沒什麼,我們可以相信那個商人絕對不會背叛,因為金幣可買不了他的小命。”伊安聲音低沉的回答。
“啊,教士的教派可真是嚴苛。”老兵覺得這話聽起來很危險,他必須重新審視自己,才能在聖者的教派獲得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