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魔女的軀體不好用了 喂(1 / 2)

晚餐過後,伊安主動提出她來守前半夜,但老兵出於責任感想要守夜,她也沒必要堅持,反正下半夜是她來守,所以她就在另一個樹棚睡下了。

老兵往篝火裏添加柴火,火焰在他眼中躍動,月光在林中靜謐的流淌,隻有夜行動物的聲響不肯停息,偶爾有低沉得喘息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猶豫不前,沒多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遠去了。

老兵才鬆開緊握劍柄得手,野獸最是懼怕受傷和未知,除非快餓死。否則它們絕不會冒險靠近火焰,有火焰的地方對猛獸來說捕獵風險太高。

但也不乏猛獸的獵物闖進營地的意外,他看了一眼聖者和女孩,不禁陷入深思,真有熊狼那種野獸跑過來,估計他得加頓夜宵烤肉了。老兵摸了摸肚子,覺得還有空位。

樹棚傳來細微的脆響,他看了一眼伊安的方向,就禮貌的移開視線。

而伊安睡得不太安穩,她的夢中全都是……死亡。

她默默凝視著夢中的幻象,那一頭紅發的少女,被火焰包圍,燒的像隻活著的骷髏。場景一轉,漆黑的夜空下,少女在和銀發女人廝殺,被對手的長劍刺穿,身軀就像被打開的禮物盒,痛苦的慘叫穿透夜空,可那銀發女人無動於衷。

下一個幻覺終於有熟悉的麵孔,她記得那個孩子叫狄雅,是她的學徒。可是在夢中狄雅與她是敵人,火焰的齒輪碾碎了少女的胸膛,鮮血把淺紅的發絲染成深紅。

她知道狄雅就是黃金魔女。

更加荒繆得一幕出現了,一千個長著與她相同麵孔的少女,她們身高不一,卻全都瘦削而恐懼,在那些身著白色長袍的人麵前顫抖,毫無反抗之力。她們一個接一個的被人割開喉嚨,倒下的身體之間,儀式的紋路吸飽了鮮血,溢出邪惡的紫色光霧。

可她卻從汙穢的儀式中看到了神聖的光芒。

灼熱刺痛後背,伊安轉過身就失去了視覺,她的眼前一片鮮紅,一陣深入骨髓的刺痛驚醒了她,嘎吱一聲,她幾乎從樹棚裏跳起來。

“啊…怎麼…”伊安倒抽著冷氣,揉著眼睛滑下樹棚。一抬頭就看到篝火上飄著‘那個東西’,而老兵的表情驚恐又羞愧,他手足失措的站在那裏,血紅色的光芒照出他猶豫的神色。

「簒奪者的……走狗!」

火焰中上的顏色扭曲著,變成深黑旋轉的空洞,鮮血順著虛空的洞穴邊緣流淌下來,在篝火上蒸騰著滋滋作響。

「竟敢…奪走……」

伊安看向另一個樹棚,年輕的聖者已經站在不祥之物對麵,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容的拔劍。他往右走,一邊走出障礙物的範圍,一邊盯著深黑的傳送門,藍綠色的雙眼隻有期待的光芒。伊安重重的歎了口氣,懷疑聖者大人已經準備好要跟舊神戰鬥。他之前是沒受過被舊神咒傷的苦嘛?

她憂心的不是舊神有多可怕,舊神之所以稱為舊神,是因為他們的權能變弱了。最強大的神靈隻能是黑衣之王,也隻有那位才能創造死亡使者。

然而與征服之神戰鬥的問題更大,混沌聯盟可以借由征服之神來獲取情報,一旦暗殺聖者的勢力得到消息,第一聖者就有可能永遠回不到教區,那才是伊安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傳送門走出一個高大得身影,看起來像一個強壯的成年男性,他的身軀是半透明地紅色靈體,燃燒著邪惡得火焰,雙手拿著滿月形狀的鐮刀,臉被髒汙紅布圍住。

“是……征服之神的行刑人。”老兵蒼白著臉說道,他心中的愧疚與驚慌幾乎將他淹沒。

“我宣布——此地應被隱秘,是任何神靈不可知的地方。”

聖者平靜的宣布,他抬起頭,金色發梢隨著升騰的光芒拂動,七十二柱絢麗的光棱屹立蒼穹之下,它的光芒隱秘,應許無人可見、無人知曉。

世界靜寂,夜晚所有的聲音消失了,沒有翅膀拍打,沒有野獸潛行,也沒有火焰舔舐柴火的劈啪聲。

“你就是克萊恩嘛…”伊安在安靜的讓人緊張的氛圍裏忍不住嘀咕,這個聖者很強卻很謹慎。至少她驗證了話語可以在至高律令裏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