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愛屋及烏,他沒打算責怪什麼,見慣了那幾個妾室和兒子在他麵前卑躬屈膝,事事順從的樣子,也隻有阿初這不做作的真性情他才看著喜歡。
他想了想又吩咐一旁的管家,“再準備幾樣阿初喜歡的茶點過來。”
等交代完他已經提步往湖心亭走去。
此時此刻。
皇城腳下最熱鬧的煙花巷裏,正上演著一出奪魁大戲,台上的姑娘們爭奇鬥豔,努力施展著自己的本事,惹得台下吆喝歡呼聲一片,一個麵目稚嫩的小書童從門外進來,麵色著急地往二樓正中央的貴賓席跑去。
其他人都在看台上的奪魁大戲,偏偏這正中央輕搖折扇,眉目如畫的少年公子哥卻往台下的男人堆裏一一過目。
也是,除了這京城最大的妓院,哪裏能見到這麼多男人?
小書童到了目的地,踮起腳尖在麵容清俊的白衣公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那公子微微蹙眉,望著台下還未看全的人群,不免歎了口氣。
雖然不願現在離開,可是似乎有他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最後還是領著一臉焦急的小書童下了樓,但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人群裏瞭望,就想著借著這一年一度的奪魁大會再多看些麵目。
因為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台階,突然踩空了,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就要往下倒。
本來以為今天看樣子要摔個狗吃屎了,卻不料中途懸空了,她低頭看著攬在自己……胸前?的大手,再抬頭對上一雙好看的劍眉星目。
就衝這一雙好看的眼睛,她準備要扇到對方臉上的手硬生生換成了友好的揮舞。
可是對方似乎沒功夫理他,把他放下來就往二樓的廂房跑去。
“小……公子啊,你快點,老爺已經在湖心亭等你了。”
不顧樓下小書童的催促,女扮男裝混到青樓的顧初言已經往剛才那個蒙麵人的方向追去。
可是她沒跑幾步就被身後幾個矯健的黑衣人給扒拉開了。
“喂!你們長不長眼睛?”
幾個彪形大漢的蒙麵黑衣人同時回頭,看著他們手上明晃晃的大刀,又人多勢眾,顧初言把嘴裏要咒罵的話給生生咽了回去,轉而,笑眯眯地問,“我是說,你們是不是在找一個劍眉星目,白玉束發的蒙麵公子?”
“你看到了?他去哪裏了?”
“對,他從二樓跳窗走了!”
幾個彪形大漢半信半疑地走到窗口往外看,下麵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什麼都沒有。
“你真的看清楚了?”
“當然,他剛才特別無禮,還推了我一把,我正要去找他理論哩,要不是你們突然出現,我估計都追上去了。”
見顧初言說得一本正經,有鼻子有眼的,幾個彪形大漢互看一眼,真的跳窗下去尋人了。
“果然,四肢發達,頭腦多半簡單。”
顧初言得意洋洋的關上窗子,往二樓的廂房一間一間的找過去。
中途打擾了幾個姐姐和客人的雅興,但好在無傷大雅,最後她打開最後一間廂房時。
還沒等她看清屋內的情形,就被人給徒手抓了進去。
顧初言低頭看著剛才還托了她一把的手,這會卻好像要她命一樣扼住了她的脖子,這變化未免太快!
被這麼多人追,說不定是個亡命之徒呢,還是先別惹怒了他。
她冷靜下來,輕聲跟他搭話,“那些追你的人我都幫你打發走了,我看你也應該會些身手,怎麼剛才不乘機跳窗下去?”
那人不說話,拉著她走到窗台,掀開一條縫往下看,隻見那幾個彪形大漢確實往街道盡頭追去了,他扼住顧初言的手才鬆了幾分力道,顧初言忙掙脫出來,摸了摸自己還安然無恙的脖子,低頭看著他腳邊淌下的鮮血。
“你的腿受傷了?”
難怪沒跳窗呢,看來是傷勢太重。
“我帶你從後門走吧。”
說著顧初言已經自顧自地拉著他要下樓,那人本能的後退一步,似乎不習慣她的碰觸,顧初言沒理會他,又過來硬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兒家都沒介意,他這個大男人咋這麼扭捏。
走了一會兒她覺得後麵抗拒的力道越來越沉,正要回頭數落他,卻發現對方早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還好這時那小書童也尋過來了,兩人到郎中那裏討了幾包藥,就扶著人上了馬車。
看著這蒙著麵的陌生男人,小書童忍不住問,“小姐,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怎麼把他往府裏的方向帶?”
“你不是說爹爹在等我嗎?你先給他安置在後院那間不起眼的小屋裏,我應付好了爹爹就來。”
“我覺得我們隨便幫他找個客棧安置安置得了。”
小姐要是再帶回去個男人這次管家可不會再饒他們做下人的了。
“你怕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撿男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