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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元對蔡潤平使了個眼色,對何慶東道,“既然司令還有事,那我們改天再過來商量。”
“不用了。”何慶東看著窗外那株映雪玉蘭,輕聲道,“就算是即刻,也改不了什麼了。”
一語說完,他才覺自己是失了態,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恢複了一貫的從容,說,“剛才說到哪裏了?”
蔡潤平見何慶東這般,道,“一早大帥在電話裏的意思是讓咱們現在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隻是我與老師對東城的情況都是不甚熟悉,所以商量了一下,想問問司令的意思,是否需要大帥再撥幾個旅過來,也好隨機應變。”
何慶東輕敲了敲桌麵,沉吟了一會,說,“還是再緩緩吧。內閣這會動了手,我想近些時候許是不會再有什麼動靜了。若是此刻加派了軍團過來,恐怕適得其反,反而激起千層浪。”
李天元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這麼辦,先以靜製動。等再緩些時日,等我們對這東城的情況也摸得差不多了,再按兵預防也不遲。”
何慶東道,“李老這句話說的極是。其實昨夜之事,內閣也是一時衝動之舉。也許隻是因為我們新軍的突然進駐,而做的本能抵抗。如果這刻再派幾個旅過來,隻怕就會即刻起衝突。如此一來,隻會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那西洋人雖麵上是與我們站在一邊,實際上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就像我們也是利用他們一般,他們也是想利用我們將這京華大地占為己有。更何況,南邊還有源軍,統治著南方七省,他們其實也是早就想打到北邊來,隻是在蓄備軍力,等待好的時機罷了。若是我們現在一動兵,南方定是會適時而上,到時候的局麵,恐是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再者說,最近西邊也是漸漸有了自己的勢力。如今我們行事,可是一步都錯不得。可謂是如履薄冰,步步險要。”
李天元聽了何慶東這樣一番言論,極讚賞的道,“原來司令對這時下局勢了解的甚為清楚,看來,我們這趟都有些多此一舉了,弄不好還是饒了司令的思路。”
何慶東未曾想李天元會這般讚賞自己,卻不知該接什麼,隻好道,“李老過獎了。李老是替大帥打下這東北三省的元勳,饒是慶東這等晚輩後生怎可和李老相提並論。”
李天元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平定北方,我是使不上力了,還真是隻能靠你們這些晚生後輩了。我雖與司令接觸並不甚多,卻也知道司令是一個極其冷靜自持的人,難怪司令能夠年紀輕輕就擔此重任,看來,大帥還真是沒看錯人。”
說著,自己先爽朗的笑出聲來。
何慶東也是笑,“那慶東還是需要李老的扶持,鼎力相助。”
李天元也是爽快,道,“既然司令尊稱我一聲李老,那我這會也就在這裏倚老賣老一下,送司令一句話,張而不馳,文武弗能也,馳而不張,文武弗為也。即是齊家治國平天下,那平定天下也是為了家國。既如此,便知兩者皆為重也。司令是個聰明人,如今是年輕有為,還有大好前程,切不可因小事而抱憾終生。”
何慶東突聞李天元說出這樣,一時不知他意欲何指,卻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逗留,便轉了話題。
三人又坐著討論了一會治兵布將之事,李天元和蔡潤平才起身告辭了出來。
瑾蔓望著那兩珠紫玉蘭發了一會呆,便轉過身,在背對著紫玉蘭的一側坐下,心裏思潮起伏,恍有千百個念頭閃過,卻是一個也沒有抓住。到最後不禁想,真是不該來,不該來。來了本身就是錯。後來又想,自己這是著了什麼魔,竟是親自跑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