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7

他讓司機先開了車回去,沒有坐車,就這麼迎著雪,一步一步的走著。

好像回到了那夜,他跟在瑾蔓的身後,遠遠的跟著,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身影是那般的孤獨無望,是那般的茫然無措,曾經的燦爛歡悅再也不見,最後,就那樣的無力的跌坐在雪地中。

那雪夜是徹骨的深寒,雪花大瓣大瓣的落下,扯棉絮般的不停。他忍住過去將她抱起緊摟進懷中的衝動,遠遠的看著她化作一尊雪人。

雪花帶著凜冽的寒風吹在他的臉上,就似一把刀,一把淩厲的刀,一刀一刀的剜在他的心上。臉上都不知道是融化了的雪,還是淚,濕濕的黏在臉上,慢慢的變涼,似乎要變成冰棱子,刺進他的心裏去,將他的心劃個破爛,刺個粉碎。後來,他實在是忍不住,挪動著僵硬麻木的雙腿,隻想奔過去,奔過去……

身後卻伸出一隻手,一把將他拽住,低聲喝道,“你想前功盡棄嗎?”

他難受的回頭看向那人,隻覺喉結打顫的說,“可瑾蔓這樣坐在雪地裏,會落病的。她自小身子就不是很好,從小就畏寒,就怕過這冬天……”

那人也是紅了眼眶,心疼的說,“慶東,你以為我就不心疼,她是我的妹妹,我是她二哥,是她從小最喜歡粘著的二哥,可是,我情願長痛不如短痛,這會狠狠心,是為了她好。”

他頹然的蹲下身去,雙手抱住頭,低聲的嘶喊,“瑾文,我該怎麼辦?”

瑾文也蹲下身,與他麵對麵,“慶東,現在,你還是可以反悔,你還是可以重新選擇瑾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選擇了瑾蔓,你就隻能安安心心的呆在東城,做你的何家三少爺。從此以後,不許再提參加新軍的事。”他抬起慶東的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但是,如果你選擇了新軍,就隻能讓我妹妹趁早對你死心。前去戰場,太過於危險,未來發生的事,我們誰也無法預料。說不定,那天,我們就死在了戰場上。瑾蔓是我的寶,是我們蘇家的珍寶,我不能讓她去麵對這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是天下最美好的,她應享受天下最美滿的幸福。”

他直起身,看了眼被吳之桓抱上車的瑾蔓,緩緩的說,“慶東,你不要怪我太過自私,我隻能這樣。父母同意我去參軍,就已是最大的極限,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瑾蔓也去冒這個險。倘是瑾蔓知道了你的決定,她肯定會執意的跟著你走。我的妹妹,我從小嗬護在掌心的妹妹,她心裏是怎麼想的,我都清楚。到那時,你是如了願,可是,就深深的傷了我父母的心。我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他站起身來,淒然一笑,“瑾文,我不怪你。如果她是我的妹妹,也許我也會這般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