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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蘇四小姐和何三少爺郎才女貌,一對壁人,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眼瞅著珠聯璧合,最終,兩人卻是毫無預警的分開,蘇四小姐更是執意的嫁與吳之桓做填房。這些事好一陣子都是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她那時已是心灰意冷,不想理會,也無力理會。更何況,當時自己的父母也是無法原諒自己。想想也是,蘇氏那樣的豪門望族,百般疼愛的掌上明珠卻嫁與他人做了填房,任誰也無法看清楚想明白。多少人看笑話都來不及,氣的父親一怒之下,將她逐出家門,斷絕父女關係。
局內人都理不清楚,局外人更是無法明白。
可是,沒想到,如今,何慶東卻是回來了,還成了新軍的司令。
她頓住腳,心底一片倉惶。這些年了,自己還是沒有放開。她四顧的望著,隻想著能找著吳之桓,和他說一聲,早早離去。要見何慶東,她還是沒有勇氣,似乎再見著,她還會覺得自己猶如一棄婦般。
最終是找著了,與他同時進入眼簾的是他身側的人,那個就算是換成灰她也認得的人,那個她在腦裏在夢裏日日夜夜刻畫輪廓的人,就這麼突兀兀的站在了她的麵前,眉目清明的站在了她的麵前。
她隻覺頭昏目沉,手足冰涼,大腦有瞬間的空白,慌忙的倉促轉身,隻欲離開。
從那次的轉身離開,她想的是這輩子都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糾纏,牽扯聯係了吧。
吳之桓卻在她身後柔聲的喚,“瑾蔓。”
她無奈的回身,貌似親昵的挽上吳之桓,嬌聲細語,“之桓,你去哪了,人家可是找了你半天。”
他知道她是在做給何慶東看,遂也不揭穿她,順了她的意,寵溺的在她頰上輕吻,說,“今日替慶東接風,我適才去找他了。”
慶東,慶東,當年她也是這般叫他,如今,再聽來,卻似隔了千山萬水,就是萬語千言,也無法訴清。
她媚眼如絲,笑意吟吟的看著何慶東,大方的伸出手,“何司令,多年不見。”
語聲清晰脆耳的連她自己都著實吃驚。
何慶東伸手輕握住她的手,也是淡笑從容,“這麼些年不見,吳太太還是那般年輕貌美。”
吳太太。他竟是喚了她吳太太。
當年,若不是因了他,她怎會就成了吳太太。
她有些惱怒的抽回手,站在吳之桓的另一側,不再理他。
心卻已是微微發顫的疼了起來。吳太太三個字在她耳邊繚繞,怎麼也揮散不去。
第一次站在流光溢彩,在她看來,以為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在這個衣香鬢影,歌舞升平的華錦之地,她總覺得就那麼一次,已讓她受盡屈辱,人生最大的屈辱。從小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還不及那個舞女的媚眼橫拋,直勾心魂。
當時是她相好的摯友急急的來告訴她,說她幾日未見的何慶東天天都是流連溫柔之鄉,來給那當紅的交際花鄢妮兒捧場,更是一擲千金,出手闊綽的令人咋舌。
她不信,她向來是信他的。就算真如他人所說,也定是事出有因。可是,還是被好久執意的推搡了去,親眼目睹的看著他摟著紅遍東城的名伶,就那樣的站在舞台中央,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跳著舞。偌大的舞場,隻有他們兩人。那名伶不知道悄聲說了些什麼,惹得兩人都笑了起來,在那朦朧的燈光映襯下,兩人的親密貼合臉頰相碰,越發顯得曖mei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