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睜開眼，神清氣爽。
這一覺睡的相當踏實，頭不疼了，身上也有了力氣，就是嗓子還有難受。
環顧四周，她一時分辨不出在哪兒。直到視線裏出現謝楚的作曲本，才終於找到些實感。
“親姐，謝隊真的很好！”
花顏摸到手機，迫不及待給卓熙發微信，看樣子謝楚守了她很久。
又躺了一會兒，花顏撐起胳膊坐直，稍一用力，手背傳來痛感。低頭一看，果然打針了，並非夢境。
那謝楚呢？
花顏依稀記得，她不由自主喊疼，有個聲音在耳邊不厭其煩地哄她。溫柔、動聽，帶著前所未有的柔情。
“說了什麼呢？”
花顏記不起來，垂頭喪氣片刻轉念一想，怎麼會是謝楚呢？這個想法本身就有些好笑。
“醒了？”謝楚正好看到卓熙在笑，和窗外雲銷雨霽的天空一樣明朗。
“嗯，”花顏赧然，看著謝楚手裏的水杯，忍不住抿唇，“給我的嗎？”
“不然呢？”謝楚把杯子遞過去，“當場喝給你看嗎？”
一點都不好笑。
花顏是真的渴了，仰起頭一口氣喝完一半杯。些許水滴順著唇角從下巴一路滑到脖子，謝楚的目光起初跟隨水滴，直到水滴隱入衣衫，才匆忙挪開，呼吸漸深。
這杯水溫度正好，不燙口也不涼，花顏空空如也的胃袋，得到最大程度的安慰。
“家裏有什麼吃的嗎？”花顏拿起手機，1的電量是關機前的最後倔強，“我手機沒電了，點不了外賣。”
“能自己下來嗎？”謝楚把筆紙拿在手裏，打算回房間。
“必須能！”花顏跳下床走了兩步自證。
“洗漱一下，我訂了餐，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到達。”
花顏洗漱下樓，謝楚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忙什麼。聽其他隊友說，謝隊從不下廚，花顏忙不迭跑到爐灶旁。
文火上放著瓷鍋，隊長大人拿著木勺緩慢攪動，新鮮的牛奶隨著溫度升高冒出綿密的泡沫，在鍋中翻滾，醇香四溢。
謝楚細長的手指隨著木勺移動，花顏不禁抽抽鼻翼，越發覺得喉間幹渴。裏麵應該加了少許桂花，聞起來格外甜香誘-人。
“有我的嗎？”花顏從消毒櫃拿出空杯，兩隻手抱住杯子，坐在謝楚正對麵眼巴巴盯著鍋。
謝楚手下不停，勾勾下巴：“你覺得呢？”
卓熙眼裏放光，和兔子見到胡蘿卜一模一樣。
“其實……我還是有些頭暈的，”花顏說著，側過臉扶額，故作虛弱狀，“如果能來一杯熱牛奶當然最好了。
“這好像是你來到玫嶺後，和我最熟的一天。”
謝楚麵對卓熙蹩腳的演技，強忍笑意。怪不得宋毓給卓熙找了那麼試鏡的機會，她卻一個都沒拿下。
“在醫院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會對你很好的。既然要好，當然要放下防備，你說對吧？”
花顏的語氣真誠，聽起來極為悅耳，可視線完全放在牛奶上。
“我看你是對吃的更執著吧。”
謝楚也是才發現，卓熙的自律，有一部分還是希望和各式美食和解的。
“也不能這麼說，”花顏趴在胳膊上，“每次生病，如果有了胃口，就證明我快好了！”
這句話並沒有什麼特別，卻讓謝楚一愣，手指靠在滾燙的鍋邊上。她抽開手背在背後，虛虛握住。
“對了，點了什麼？”花顏看著謝楚，下意識咽口水。
謝楚緩緩報出菜名，緊盯卓熙的每個表情：“栗子粥，無糖豆漿，香蔥豆腐，還有……清燒鱈魚。”
這些，都是卓熙明確說過討厭的食物。
“你太會點菜了！”花顏沒想到能在一餐吃到所有愛吃的食物，“今天能不和我搶嗎？我是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