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鳶姐姐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回頭看了看我,似乎是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物一般的笑容。然後再次對父親做了個請的手勢。
父親看了眼這個叫白鳶的姐姐,也是跟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音樂教室裏麵很緊張。
但是這次緊張的原因,我發現不是父親因為那女孩子反對我上學,而是,緊張父親再一次誤會她。
過了可能十分鍾,也可能一小時,教室門再度打開。父親顯得有些不自在的走了進來,走到我身前,蹲下身子有點緊張的詢問我一周前那次學校發生了什麼。
我把原本的事都說了一遍,尤其是自己躲在垃圾堆哭那裏,講明了始末。多次強調,那女孩子是救了我,而不是欺負我的人。
我看著父親臉上掛著糾葛,不過再看了我一下後,那糾葛就直接化開了,轉為微笑,對著我說著:“憐兒,這下爸爸算是真的放心了,等爸爸一下,爸爸去求求那位女孩子和那個白老師的原諒。”
說著,轉身又打開了教室門,這次的時間,似乎隨著我心情放鬆流動速度也快了起來,感覺父親還沒出去多久,就折身回來了,同樣回來得還有那個白姐姐,嗯,以後應該叫白老師了,以及那個帶點帥帥又帶點可愛的女孩子也一起進來了。
“那就拜托你了,白小姐,我家女兒的情況,還麻煩你多擔待照顧一下,有什麼需要,不用顧慮我是否在忙或者其他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就行了。”
“小事而已,回去後代我向你夫人問好,然後現在,這位憐兒同學是現在就打算上學嗎還是……”
“這都已經過了上課時間了吧,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宜早不宜遲,黃先生就勞煩你和我去校長辦公室一趟吧,這種情況你必須走一遭的。至於,suxi你就在這裏陪著這位新同學吧。免得你到處跑也沒事做。”
“suxi小侄女,就麻煩你多陪陪憐兒了,上次的事真的對不住了,有什麼想要的禮物或者賠償,就給叔叔說,千萬不要拒絕,大人該負責就負責。”
父親聽到了白老師立馬就給我安排進學校上課後,也是有些驚訝,不過聽到後續安排後,也是又做討好狀對著那個叫suxi的女孩說著。
“知道啦,什麼叫我到處跑沒事做!說的我和不良一樣。補償什麼的……你和白鳶姐商量就行了。”
這樣的應答之中,白鳶老師和父親就走了出去,留下了我與她。
“su?xi!”這兩個發音從我嘴裏輕聲蹦出,可是音樂教室的回聲結構,以及隻有我們兩人的存在,讓輕輕的兩個字也是有些響亮了。
“嗯……有事嗎?”不知道什麼原因,從父親和白老師一起出去後,她就一直沒有正視著我的臉,讓我好不容易放鬆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感覺今天就和坐過山車一樣。
雖然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那種東西,不過今天,應該算是體驗到了吧。
“聽那位姐姐,不對,白老師這樣叫你罷了,在想你的名字是怎樣的寫法。說起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最後問出那個問題時候,我的心髒已經快的我懷疑它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而碎裂了。
“……誒,不是!沒有!隻是你…………過於好看了而已。”最後的回答,即使是在這個音樂教室中,都像是輕風與小溪拂過一樣,細小。
雖然細小,但是卻是如此溫柔和舒爽,就像是……過於灼熱的太陽,折磨著已經在荒漠中行走許久的人,然後在她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一直都是一個任性貪婪的女孩子,所以,我想要更多,不滿足於麵前的輕風與溪水如此細小,所以呢,我出言詢問著:
“誒?你說什麼?根本沒聽見啊。”
“……隻是說你不愧是來找白鳶姐學音樂的,剛才彈琴彈得真好。”
“騙人!明明誇我漂亮了。”
“誒……誒!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看著她那稍微帶點羞紅的樣子,心中莫名的一陣愉悅,並不是欺負她而感受到的愉悅,而是……從以前到現在,我好像是第一次能這樣,這麼自然的和人交談。
不過看著她嘟著嘴的樣子,我猜她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不過,我還是覺得接下來還是應該我先出口脫離這種尷尬的局麵:
“抱歉~~我從來沒有過朋友,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所以啦……原諒我,我隻是想從你口中知道對我的看法而已,我還以為…………你也對我的外貌有奇怪的看法。”
最後的聲音和她之前一樣細小,她如果是輕風溪水的話,我的就是含羞草那樣,觸碰到敏感的地方,蜷縮起來試圖不引人注目。
“明明很好看啊,這麼天然的淡金色頭發和眼睛,如果覺得美麗都是奇怪看法的話,我不介意更奇怪一點。嗯,好像這麼久了我還沒自我介紹?”
她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麼介紹自己一樣,不過,也沒思索多久,就一副大大落落的樣子介紹起來:“我叫蘇汐,蘇州的蘇,潮汐的汐。”
“誒?”我驚訝的出聲,看著她有些啞然的樣子,趕緊解釋了一下驚訝的原因:“不,不要誤會,不是覺得你名字奇怪,隻是,我最開始還以為,你的名字是希望的希呢。”
是的,希望的希,這是我想象的答案,因為……她給我帶來了希望。
“……”沉默一陣後,她臉上好像有些別扭的樣子,隨後呼出一口氣,帶著一種平淡的語氣解釋著:“隻是給我取名的人說的,希望的希不像女孩子罷了,所以,選擇了三點水的汐,感覺更像女孩子,也有……一種溫柔的感覺。”
“看來,ta給你取的名字,沒出錯,你真的很溫柔。”
這樣的話換來的是她一種有些疑惑的目光,我才想起,我一直隻是聽她介紹而已,我自己都還沒說。
“我叫黃憐,黃花的黃,可憐的憐。”對,如同路邊黃花那樣,到處都是,不特別,可憐。這是我對我自己的感覺。
“……我覺得你該是黃金的黃,憐愛的憐才對。”這是她帶著莫名的語氣說出的對我名字的詳解,我覺得有些疑惑:
“不都是同樣的字嗎?”
“但是黃金的話,所有人都很珍貴它啊,可憐的憐什麼的,太……難受了。所以,就用憐愛的憐記你名字好了。”
這樣的解釋,讓我心中一些地方,又一次被輕輕撫摸了一下。不是沒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隻是,對我這樣說的人,他們對我的稱呼也更為親切——“憐兒。”
眼前的蘇汐,或許就給她取名的人那樣,真的能看出她溫柔的本質吧。
“和古人在詩詞中形容溫柔美麗的蘇杭的蘇,如同潮汐一般溫柔的汐,我也這樣記你的名字!可不許拒絕!蘇汐!”
頗有些親切的喊著這個實際接觸認識不到一小時的女孩子,讓我心中很是溫暖,就像是,普通人感受春季暖陽一樣,溫柔包裹在身上的感覺。
“嗯。”
隨著這聲答應,我知道了,我人生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就在這裏擁有了。
同時,這也是我們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