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汝椒說:“你放心,慈光寺的後山被我開出一塊空地,可容納幾萬人。”
她本是為了避難躲到慈光寺,卻沒想遇到了她。
邰沉月為了讓自已在慈光寺過得舒服些,隔三差五便會來慈光寺,問她缺什麼需要什麼,花了不少錢財打點,把她捧成了塵大師。
現在慈光寺裏,誰見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了塵大師。
自己當然也沒拖她的後腿,知道她想招兵買馬,便想法子找空地給她屯兵。
說來也巧,慈光寺雖是皇家寺院,但元仁帝並不喜佛教,所以來此的次數也就寥寥無幾,再加上慈光寺地處偏遠,很少有人願意來這上香祈福。
所以她就把慈光寺後山開墾出來用來屯兵,寺院內的僧人也全部替成自己的人。
現在的慈光寺,準確的來說是她們的大本營,也是她們反皇權的起點。
邰沉月聽她把事安排妥當,抑製不住的笑意往麵上湧,她笑意盈盈說:“好,那操練一事就拜托陳姐姐了。”
“我們二人還談什麼麻煩。”陳汝椒揚了揚眉,說:“事成之後,給我個國師當當就行。”
邰沉月聞言撲哧一笑:“你這假和尚還真當上癮了?”
“雖說我是假和尚,但這佛教的精妙之處我是參透出來了。”
邰沉月也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佛教的精妙之處還能被這個假和尚參透?
她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說說佛教的精妙之處是什麼?也來指點開導下我。”
見麵前人緊緊地盯著她,陳汝椒頓了頓,賣了個關子:“這精妙之處嘛。”
幾息過後,覺著也吊足了她的胃口,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看破紅塵。”
半晌,邰沉月問:“沒了?”
她說:“沒了。”
邰沉月說:“我還以為你能參透出什麼高深之處。”
“我這假和尚能參破紅塵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行,我是俗人。”邰沉月笑著說,“我去給你拿吃食,你且等著我。”
“那你去吧。”
—
依湖而傍的小樓亭,在綠樹掩映之中,雅致卓約。
青衣男子隨意而行,走到湖旁,目光遠眺,神情恍惚。
邰沉月聽著慈光寺深沉而悠遠的鍾聲,緩步路過小樓亭,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小姐,請留步。”她止步,轉身循著聲音望去。
落入眼簾的男子,身形極為欣長,青色的長袍繡著銀絲流雲紋,腰掛白玉玲瓏佩,白皙而瘦削的下巴,清雋俊逸。
“找我有事?”邰沉月目光坦然的問。
她不記得認識這位男子。
男子臉色微紅,說話支支吾吾:“我,我。”頓了頓,他眼簾微垂,長睫煽動,一鼓作氣的說,“我迷路了。”
邰沉月覺得麵前這位男子有些奇怪,迷路了不找寺院裏的僧人,反而找她這位女子。
她審視的視線落在他的麵上,半晌才說:“公子要去哪裏?”
“去……”男子眼神遊離,聲音微弱細小,“都可以。”
邰沉月:“?”
什麼叫都可以?
男子叫她愣住不說話,也知自己剛才的回答有些過於孟浪了,他麵紅耳赤地為自己辯解:“我的意思是想去寺院的正殿,我的小廝在那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