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產房前,氣氛浮躁。
“生個孩子而已,這麼興師動眾的,她也配!”
葉芝芝素淨的小臉上未施粉黛,萬分煩躁地開口抱怨著。
要不是爺爺讓全家人都在醫院等著,哪會害她連妝都沒時間化!一會她還約了閨蜜逛街,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裏浪費。
走廊裏葉家四人除了想離開的葉芝芝,其他三人在椅子上坐得穩如泰山,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生孩子的女人和他們葉家毫無關係。
產房的門被大力推開,一個醫生腳步匆忙地往外跑,大聲問道:“柳甜的家屬是哪位?”
“我。”葉秋知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產婦大出血,現在大人和孩子恐怕都有危險,保大保小?”
沉默,男人並沒有開口。
“快一點,產婦馬上不行了,一屍兩命懂不懂!”醫生再次開口催促。
“保小。”
男人薄唇輕啟,吐出來的話語冷若寒冰。
葉父葉母對視了一眼,紛紛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滿意之色。
正在準備手術通知書的醫生聽到聲音後動作一頓,快速地抬眼掃視了一下麵前的這幾個人,衣著考究,氣質尊貴,一副商業大亨的做派。
“簽字!”
葉秋知看著遞過來的病危通知書,猶豫了片刻,還是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產房裏,柳甜十分虛弱地躺在產床上,平時朝氣蓬勃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保小是嗎?”柳甜深吸了一口氣,費力地開口詢問。
“夫人你的家人沒來嗎?如果你的母親在這裏,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做下這種決定。”
醫生麵露不忍,24歲的產婦,何愁再懷不上孩子?
“幫我把我先生叫進來吧,如果他不來,就告訴他我不生。”
一滴眼淚從柳甜的眼角滑落,一時間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心更痛還是身體更痛了。
葉秋知走進來的時候,滿眼的紅讓他一時間五味雜陳。
女人都是這樣生孩子的嗎?
所以為什麼要懷他的孩子?
他伸手撫開她被汗浸濕的碎發,又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被迫吐出已經咬破皮了的下唇,這個女人狼狽得一塌糊塗。
“為什麼叫我來?”
柳甜費力直視著一身板正的男人。
他幹淨整潔,與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突然就恨透了他。
“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我要離婚。”
“好。”
一天後,月子中心。
柳甜低頭看著被針管紮得青紫的手背,意識漸漸回籠。
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她抬手按響了召喚鈴,讓護工拿來了她的電話。
“師哥,麻煩你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嗯……我淨身出戶……沒有其他要求了,就是越快越好送到月子中心來。”
淨身出戶,不是她多有錢,她隻是不想都離婚了還被葉家人說她臨走還要貪上一筆。
憑她的本事養活自己不是問題。
葉母來的時候,柳甜正扶在窗邊緩慢地散步。
這個小賤蹄子還挺會保養。
“柳小姐,這裏住得可還習慣?”葉母壓住心底的厭煩,端起保鏢遞來的茶水,惺惺作態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