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嘴巴已被朱顏手中的勺子撬開,一顆軟黃的蛋黃,就這麼滑進了唇齒。
真好吃。
這是他此生吃過最好吃的一顆雞蛋黃。
秦老太看著小兩口甜蜜地互動,目光深沉地轉向了天空。
那裏住著她的老頭子,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會不會跟她一樣,老懷大慰。
秦淮收拾完碗勺,從廚房拿了個凳子過來,依在朱顏身邊坐下。
朱顏手中的那細把幹草,握在手中老半天了,硬是一個圈子都沒擰得開,被她在那兒編了個麻花辮子,逗得秦家一老一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從朱顏手中接過幹草,秦淮嫻熟地把幹草分成兩等份,雙手交疊,幹草被纏繞在了一起,擰成一股繩。
接下來就是分批添草,然後循環之前的動作。
一撮撮幹草像個舞動的孩子,在男人手掌中恣意地扭動。
不多時,一捆草繩便完成了。
朱顏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手上握著幹草,一會兒過來瞅瞅秦淮的,一會兒又跑到秦老太身邊去。
明明跟他們是同樣的動作,愣是怎麼也擰不成型。
秦淮寵溺一笑,就著朱顏手中的幹草,溫熱的手掌覆在她有些冰涼的手背上,跟著幹草纏繞的動作,兩人手指交疊。
也許是因為之前跟男人沒有過太親密的肢體接觸,在手指被男人扣住的那一刹那,朱顏竟然條件反射地想起了昨晚。
他溫暖的胸膛,他溫熱的呼吸,還有他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朱顏的心胡亂跳的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單身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還是對一個僅相處了不到一天的男人。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你就是我家阿淮新討的媳婦吧,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狐媚子,把我家阿娘和阿弟騙得團團轉,看我不打死你,現出你的狐狸身。”
不知何時,門前的草堆後藏著一個中年女人。
看樣子,偷聽他們幾個的對話有一會兒工夫了。
衝到朱顏身邊時,手裏還拿著一隻大笤帚。
秦老太看清來人,立即從凳子上起身,上前拉住中年婦女,“阿芳啊,那可是你弟妹,打不得,打不得!”
中年婦女正是秦老太的大女兒秦正芳,一見秦老太還幫著朱顏,更是窩火了。
也不管手上還拿著笤帚,對著笤帚棒就往秦老太身上頂去。
秦老太吃痛,雙手不受力地鬆開了秦正芳,整個身子往後倒退了兩步,最後攤坐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散滿了剛剛篩開的幹草,秦老太才沒有受傷。
“秦正芳,你又發什麼瘋,把阿爹折騰走了,現在又來折騰阿娘,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秦淮見狀,顧不上護在身後的朱顏,衝到了秦老太身邊,將她扶起,對著秦正芳怒喝。
秦正芳正在火頭上了,哪裏聽勸。
看到落單的朱顏,正中下懷。
手裏的笤帚不偏不倚地往她身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