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長安和顧明鬆麵色各異。
確實,顧清音平日頑皮慣了,時常跑到山裏玩。
可這話顧長安打心底是不信的,顧清音這是擺明了耍陽謀。
顧長安怒不可遏,他堂堂族老長孫,要娶她顧清音,那是她的福分。
她卻寧可背上“叛徒”的罪名,也要逃出來,真是不知好歹!
他帶人來抓包,顧明鬆卻極力要一同前往,說得是身為長兄要親自教訓不懂事的妹妹,實則到底是幫忙還添亂,還未可知。
且說到底,他還是想娶顧清音的。
本著從長計議的打算,倒也沒必要揭穿顧清音拙劣的謊言。
更犯不上因為一個多嘴的丫頭,而同顧清音兵戎相見。
顧長安有了決斷,當下命人:“給我將這搬弄是非的奴婢拿下!”
“冤枉啊!”元寶嚎啕大哭,“大師兄,奴婢是真得冤枉啊!”
“給我把她的嘴堵上!”這青雲山上,馬上就要有喜事一樁,如此哭嚎,實在晦氣!
顧明鬆自小就是老成的扮相,雙手垂在身後,“既然此間事情已經查明,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回門派吧。”
“二弟說得有道理。”顧長安借口顧清音不會禦劍,想要同她共禦一劍。
顧清音正要開口拒絕,顧明鬆把她護在了身後,“舍妹頑劣,就不勞煩師兄了,我來帶她。”
顧長安訕訕的,倒也無可指摘。
一眾人於天黑時分,趕回了青雲派。
元寶因搬弄是非,被關押在地牢當中。
顧承雍有意無意透出話來,說顧清音野性難馴,需多加管教。
顧峰便要她在聆音閣禁足。
夜半,風雨交加,芭蕉拍打著窗欞。
大白皮肉薄,被五花大綁了許久,身上多處都磨破了。
顧清音借著瑩瑩燭光,為他上藥,金瘡藥一碰到創麵,刺痛難忍。
大白咬牙忍著,額頭上汗珠密布。
顧清音便輕輕對著傷口吹著氣,試圖讓痛感輕些。
顧峰禁了她的足,卻沒有禁足大白。
顧清音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掌心緩緩寫下一個字,“走。”
又怕大白不解,重新寫下一個字,“逃。”
大白急忙搖頭,前兩天,他被元寶帶走,沒在顧清音身邊,係統已經提示他,他的壽命還剩下一天了。
若非今天見到了顧清音,幫他及時續命,他早就掛掉了。
讓他走?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大白頭搖慌得跟撥浪鼓似的,也學著顧清音的樣子,反手拉過她的手掌,寫下兩個字,“不走。”
怕顧清音執意趕他,接著又寫下兩個字,“陪你。”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顧清音無奈又欣慰地嘟囔著。
現如今,她的境況複雜,別人都避之不及,唯獨這個大白,趕都趕不走。
也罷,他這個身體情況,離了顧清音,走又能走到哪裏去?
顧清音便不再趕他,繼續帶著他一起修煉。
她靈海內有三本功法,進入練氣境以後,便從最基礎的第一本青雲劍開始修習。
青雲劍招式並不複雜,講究的是人劍合一,劍道由心。
顧清音修煉十餘日,忽有一日,周身靈氣上湧,在靈海中翻騰。
她頭疼欲裂,卻不得紓解。
顧清音強迫自己定下心神,意識沉入靈海,隻見靈海之中,靈氣幻化做雲,而後凝結成雨,紛紛滴落。
天字功法青雲劍,沐浴在這靈氣幻化而成的雨水當中,金光大盛,隻聞一聲龍吟般的嗡名聲響起,那如書本般模樣的功法,竟幻化成了一柄長劍,流光溢彩,光彩奪目。
顧清音意識模糊前,最後的畫麵,便是那如霓虹般的光芒。
待到她蘇醒,已是半月之後。
睜開雙眼,大白正坐在她的床榻邊。
潔白的絲絛繞過他的雙眼,在腦後鬆鬆垮垮地係著。
硬挺的鼻梁,沐浴在晨光的色澤中,如玉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