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倒是不怕它,就是擔心手上沒有輕重將它傷了,隻得慢慢和它周旋。
碧喜和林月芽在旁看得提心吊膽,還時不時小聲提醒,“輕點呐,莫傷了它。”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三人皆是一怔,向外看去。
黃昏的餘暉將李蕭寒身影拉得極長,他原本就生得高大,再加上向來不苟言笑,往日裏便叫人覺得敬畏,此刻身影落入餘暉,整個人都帶著淡淡光澤,顯出些許柔和。
林月芽與碧喜匆忙行禮。
夏河喚了一聲,便也立即起身,隻是起身時忘記關門,大黃“噌”一下就鑽了出來。
這一出來就朝外跑,李蕭寒沒說話,躬身一把將大黃提起。
林月芽緊張地提氣,兩步就衝到李蕭寒麵前,即便她沒說,也能叫人看出來,她是怕李蕭寒傷了大黃。
李蕭寒沒來由就想生氣,在她眼裏,他就這樣可怕,連個小貓咪都要欺負不成?
李蕭寒冷著臉將大黃扔到林月芽懷中。
大黃落在空中失了平衡,整個身子驚得亂扭,落在林月芽懷裏時一不小心就將她手背上爪出一道血痕。
李蕭寒蹙眉,上前又是將亂蹬腿的大黃提起,丟到一旁傻眼的夏河身上,“抱住了。”
夏河一把將大黃按在身前。
林月芽還想要去安撫大黃,卻被李蕭寒拉住手腕,他語氣不耐地道:“先管好你自己。”
說著,他便拉著林月芽朝外走。
夏河抱著大黃快走兩步追上去問:“侯爺,這貓該如何處置?”
一聽到“處置”二字,林月芽滿眼都是懇求地看向李蕭寒。
李蕭寒腳步頓下,回頭對夏河道:“打它掌心十下,再將它放了。”
夏河茫然地看看懷中小貓,又追了兩步出去,“可是侯爺,明日郡主便要到了……”
李蕭寒一個眼神過去,夏河立刻閉嘴。
他眉眼微沉,說話時散著寒意,“做一個木牌戴它身上,寫清楚是雲騰院的。”
說完,李蕭寒便拉著林月芽去了主屋。
侯府傳遍的事,李蕭寒怎會不知,隻是他一直未曾表態,夏河便以為他是默許了,畢竟那些傳言有鼻子有眼,好像侯爺這麼些年不近女色,都是為了等郡主及笄。
可就在方才,李蕭寒扔下那句話後,夏河心裏便清楚了,侯爺不會應下這門親事。
李蕭寒一進主屋,便鬆了手。
林月芽不知他又要幹什麼,縮著脖子站在屋裏不敢動。
李蕭寒走到一個矮櫃前,將櫃門打開,裏麵放著大小不同,各式各色的藥瓶,見身後沒動靜,李蕭寒回頭看林月芽還在原地愣著,極無奈地道:“怎麼,是想讓我伺候你淨手?”
林月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跑進淨房,她在淨房裏將傷口洗淨,出來時看到李蕭寒端坐在紫檀卓旁,上麵擺著三個藥瓶,還有紗布剪刀。
“過來。”李蕭寒沒有看她,低頭剪著紗布。
林月芽心有抗拒,腳步就慢了下來。
李蕭寒看她一眼,淡道:“若想留疤,便再慢些。”
對於尋常女子而言,聽到這句話勢必會立刻跑過來,可對於林月芽而言,留不留疤當真無所謂,她後背上到現在都還有祖母當年抽她時留下的鞭痕。
無所謂的,她又不是名門閨眷。
但是怕李蕭寒生氣,林月芽還是象征性快走兩步來到桌旁。
她伸出雙手去接紗布,李蕭寒又是斜了她一眼道:“坐。”
林月芽看出李蕭寒是要做什麼,但她心裏不情願,於是站著不動,衝李蕭寒開口:奴婢自己來。
李蕭寒根本就沒看她,猜也猜得出她在說什麼。
“莫不是想直接坐我懷裏?”他索性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