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整個人生,就是在惡霸與惡霸的夾縫間成長。
鬼鬼祟祟從謝子修辦公室門口溜過去的時候,顏苗突然被魔音灌耳。
“顏秘書。”。
“……”。
“你進來。”
顏苗隻得硬著頭皮推開門,磨磨蹭蹭地挨了進去。
“你幹嗎今天一看到我就躲?”
顏苗顫抖道:“我……我哪有啊。”
“……沒有。”
其實是有,簡直太有了。
她哥哥要和杜維維訂婚,這無疑是雪上加霜,謝子修在火頭上,就算當場撕了她,也不奇怪。她不躲遠點,難道在這非常時期,還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謝子修微笑道:“那好,你過來。”
“……”。
她剛戰戰兢兢邁了一步,謝子修又揚起下巴:“把門關上。”
顏苗頓時毛發倒豎。
半個小時以後,謝子修躺在沙發裏,做閉目養神狀,嘴裏指點道:“往下一點,再往下一點,很好。”。
顏苗幫他按摩著腿,簡直想哭了:“謝子修我恨你!”
“不要偷懶,我今天開會開太久,腿還沒放鬆。再用力點。”
可惡啊,謝子修根本就是被那兩個人要訂婚的事情刺痛了,借機在拿她發泄。要他跑個腿溜個狗什麼也就算了,得寸進尺的就未免太欺負人了。
“你還有什麼悲慘的故事,再講來聽聽吧。”
“……我都講了那麼多了……T___T”。
她的人生也才這麼短短二十來年,哪有那麼無窮無盡的倒黴事可拿來讓他開心的啊。
謝子修笑道:“那要不然講講你是怎麼暗戀顏子清的吧。”
被無情的戳到痛處,顏苗終於抹淚道:“我不幹了!”太過分了!
謝子修依舊躺得很舒適:“那我可就要換秘書了。”
顏苗也不是逆來順受的苦菜花,再次就堅強地和惡勢力作鬥爭:“謝先生,那我會提出勞動仲裁!”。
謝子修看了看她,笑道:“也好,不過,顏子清最近可得小心點了。”
顏苗站起身來,硬著頭皮說:“哼,你、你不用嚇唬我。我哥是警務人員呢,而且有杜維維在,她不會讓你隨便把我哥怎麼樣的。”
這本來隻是勉強嘴硬,但話一出口,看見謝子修的臉色,顏苗就發現自己瞎貓撞見死老鼠,險勝了。。
“我走了!>皿<”。
太好了,從此再也不受他的非人壓迫。
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得謝子修在背後說:“顏秘書,其實我覺得,我們是同一戰線的。”
顏苗不由停了一下,狐疑地回頭“哈?”
誰要跟他統一戰線啊。
謝子修略微欠了欠身:“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不是嗎?”
“有嗎?―___―”。
“當然了。我們都希望他們分手,對吧。這正是我們並肩作戰的基礎。你也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吧,難道你想讓維維當你嫂子?”
“……”
“而且,維維可以跟我悔婚,對你哥哥也是一樣哦。”
“……”
“如果你不做點什麼,將來你哥哥說不定會很慘的。”
的確如此!但是……
“我、我才不要和你聯盟。”有杜維維那樣的對手,再有謝子修這樣的盟友,這不是典型的前有狼後有虎嗎?。
“那你覺得,以你一人之力,阻擾得了他們嗎?”
說、說的也是啊。
“所以嘛……”謝子修懶洋洋地朝她招招手。
在他那蠱惑人心的氣場之下。顏苗也隻能乖乖走回去,於是拆散情侶同盟正式成立。
“不過說起來,既然沒有血緣關係,你何不早點表白,那就沒這麼多事了嘛。
“你……你怎麼不說你自己要是能更有魅力點,杜維維就不會去追我哥了。“
“你再多點女人味的話,也就不會被維維搶走了。”謝子修想了想,又改口。“算了,實力太懸殊。當我沒說過。”
“……T___T”。
“對了,繼續捏啊,小腿上麵一點,用力點,對的。”
“……>皿<”。
聯盟的基本工作就是,跟蹤顏子清和杜維維。。
人家去看電影,他們也跟著買電影票,爆米花;人家去高級餐廳吃飯,他們也跟著吃了頓法國料理;人家去逛公園,他們也跟著去公園,還買了氣球;人家約會結束,卿卿我我地開車回家,他們也隨之打道回府了。
顏苗覺得,眼睜睜瞧著那兩個人幸福滿滿,估計除了在謝子修心口上不停撒鹽,好為謝子修日後對她更凶殘做鋪墊之外,估計半點其他用處都沒有T___T。
受了情傷卻絲毫不表現出來,依舊風平浪靜,成天似笑非笑,這種人是最可怕,最腹黑,發作起來最有殺傷力的。
她現在真是伴君(?)如伴虎,成天戰戰兢兢。不想點辦法來討好謝子修,順順他的毛,萬一他發起飆來,她身在虎口,當然是第一受害者。
而謝子修雖然一貫錦衣玉食,對她的手藝倒是表現出了接受的意願。於是兩個被甩的可憐人一起在公寓裏吃火鍋,也是不錯的消遣。
除此之外她還擔任起了周末遛狗的任務,以及為謝子修打掃、做飯的鍾點工作。成天忙著跑前跑後,還不另外收加班費。
她這一切的殷勤,都隻為試圖培養起謝子修的同情心,以及聯盟革命感情,省得他將來翻臉如翻書。。
“我覺得,達爾文的毛好像該刷一刷了。”
顏苗說著話的時候,謝子修還在床上,繼續他周末的懶覺。
顏苗忍不住扯他的被子:“那個,你該起來了,你這樣的主人還像話嗎?”
謝子修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不是還有你嗎?”
這家夥未免太愜意了,好歹她也是個女人,在他睡夢之中用他家鑰匙登堂入室,站到他床邊,他還能睡得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快起來吧,我跟達爾文都散步回來了,你怎麼還能再睡?”
謝子修依舊不為所動,睡得很放鬆。
顏苗小聲慫恿:“達爾文,咬他!”。
達爾文聞聲立刻撲到床上,熱情地舔得他一臉口水。
在這火熱的攻勢之下,謝子修終於慵懶地睜開一隻眼睛,抬手略微抓了抓頭發,從床上坐起來。
顏苗看看他那略微淩亂的頭發和帶了睡意的臉,說實話,她很意外於有人剛睡醒也能那麼帥的,睡眼惺忪完全無損於他的美貌。
為什麼她自己每天起床照鏡子,都會被裏麵的人臉嚇到清醒?
達爾文還在床上興奮地轉圈圈,謝子修靠在床頭,眯眼看了顏苗一會兒,說:“好吧,我們一起給它刷。”。
所謂的“一起刷”,其實就是,謝子修撐著下巴,坐在沙發裏悠閑地指導她給達爾文刷毛,剪指甲。。
“來,達爾文,我們清一下耳朵哦。”
顏苗拿起滴耳油,認真翻開狗耳朵。
剛揉了一會,原本乖乖躺在她腿上的達爾文就立刻子彈一樣“嗖”地彈出去。在屋子裏到處亂竄,撞倒無數家具,活像一個被侵犯了的良家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