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你可算來了,快給璟兒看看。”
張太醫為太醫院的正五品禦醫,近年來一直為永惠帝隨身把脈,緩解了永惠帝年輕時在戰場上落下的舊疾,也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張太醫聞言點點頭,隨即走向榻邊為虞瑛璟診脈。
半響,張太醫皺著眉頭起身,走向桌旁接過小廝遞的筆,開始一言不發寫著藥方。
直到他將藥方寫完,才道:“縣主著了一夜的涼,此時已經開始發熱。”
說著張太醫將藥方遞給早早候在一旁的白薇,叮囑道:“縣主年歲還小,不能用劑量大的藥材,這上麵的藥一日分四次喂給縣主。這一日,你們要寸步不離的守在跟前,並用白酒不斷地擦拭額前、腋下,這樣熱病會去的快些,隻要今日過後能夠退熱,便無大礙。”
白薇牢牢記住禦醫所講,隨即轉身快步地向外走去。
紹賢親王這才上前,看了眼因為高燒而麵部通紅的虞瑛璟,歎了口氣道:“有勞張太醫,小女因貪玩不慎著涼,今日一早便發起了熱,本王放心不過,便讓人請你來府上看診。”
張太醫聞言擺擺手,“王爺客氣,小孩子貪玩實屬正常。也罷,隻要按我說的做,不過半日便會退熱。”
“巳時已過,微臣還要回宮為皇後娘娘請平安脈,便不多打擾,如有什麼需要,王爺隨時派人來吩咐就是,微臣先行告退了。”
紹賢親王點點頭,“楊管家,送送張太醫。”
這邊送走張太醫,白薇和沉香將白酒等物準備好拿進裏屋,為虞瑛璟擦拭身體。
紹賢親王看著一切有條不絮的進行,略微舒了口氣,隨即囑咐白蘇,“你們照顧好小姐,有事隨時來報。”
白蘇點點頭,也隨她們進到裏屋。
吩咐完,紹賢親王這才轉頭看著從頭到尾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容曄,“隨我來書房。”
書房內,紹賢親王一言不發坐在上首,看著地上跪的筆直的容曄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半響,紹賢親王才緩緩開口道,“此事,雖責在你身,但是隻要他們想動手,無論何時何地,你也攔不住的,起來吧。”
“這件事,雖並沒有與你明說,你也該知道,這次璟兒被綁,是有人蓄意而為,他們不是看中我們親王府的錢財,也不是我的權力,而是璟兒,亦或者說是璟兒背後的什麼東西。”
容曄默默起身坐到一旁,靜靜聽著父親分析此前發生的事,不作聲響。
“他們肯將璟兒完好無損的送回來,大抵是想試探我們,我不知道他們從這次事件中得到了什麼,亦或是知道了什麼,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紹賢親王想,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警告。
容曄抬頭看向父親,並不知道這後半段話是何意,但是來自本能的,他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威脅到了虞瑛璟的性命。
許久,紹賢親王才幽幽歎了口氣,有些難以自持的輕顫,“他們開始動手了,依照現在的情形,恐怕親王府”
“父親?”容曄不解。
親王府這麼大的勢力,怎會護不住一個將軍遺孤。
紹賢親王搖搖頭,看向容曄的眼睛變得深邃難測,“我們也要開始早做打算了,現在也還不算太遲。”
夜裏,萬籟俱靜,北風吹過冰麵,卷起旋兒吹向半開的窗戶,發出嗚嗚的聲響,此時的親王府卻並未有人合眼入睡。
“王爺,小小姐本在傍晚十分開始漸漸退熱,奴婢們眼看著好起來,卻沒曾想夜裏又突然燒了起來,小小姐的額頭都摸起來燙的嚇人,我們有請府醫來瞧,隻是都說法子沒問題,卻不見小小姐退熱。”白蘇看著躺在榻上的虞瑛璟,忍著哭腔道:“我們明明都是按著張太醫說的來,誰能想小小姐的病就是不見好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