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鶯鶯死裏逃生這件事很快就從張府傳到了外麵,外麵的人也跟張府的人一樣,有人相信有人懷疑。
她心知要想扭轉自己的形象光靠“神鬼之說”是不行了,還要想別的辦法。對於如何利用輿論,她也算駕輕就熟了。
張鶯鶯坐在魚池邊上,看著水裏遊來遊去,紅的、白的、金的各色錦鯉,忽然靈光一閃。
“小姐,你的信。”
“先不要打擾我。”
張鶯鶯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開始奮筆疾書,當她抬頭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她不禁揉揉酸疼的脖子,忽然看到旁邊還有一封信,這才想起來,她剛才好像隨口讓丫環把信放在旁邊。
張鶯鶯看到信封臉就黑了。
這字跡她太熟悉了,分明是元真的,她倒要看看他還想寫什麼。看完她就後悔了,惡心的都吃不下晚飯了。
信中大意就是,他首先向她道歉,婚禮上沒有幫她說話,是因為他不能得罪新娘的尚書爸爸,不然不止他就連張家也要受牽連;其次就是他對鶯鶯的心可昭日月,無奈造化弄人,但心裏永遠最愛她;最後,也是元真想表達的重點。就是,讓鶯鶯不要再找他了,因為他愛她,不忍心看她受傷害,無論誰先死亡,一定要在奈何橋等對方。下輩子再續前緣。
張鶯鶯隨手就把信燒了。
明明渣了原主,還想霸占著原主的心,讓原主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白蓮花不應該隻形容女人,男人白蓮起來也不遑多讓,明明根子就在淤泥裏,還想洗白自己。
張鶯鶯原本懶得回信,但是想想元真惡心了自己,自己也得回敬一二才行。她更想好好寫一封痛罵元真的信,但是敵我力量太懸殊,張家得罪不起他。
元府。
韋夢如聽身邊丫環學舌外麵的傳言。
“小姐,那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怎會有神仙救她,我看就是她為了自己假托神仙,她也不怕真得罪了神仙到時不得好死。”
“神仙之事,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她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挽救自己的名聲,也真是難為她了。”
“我就是替小姐不平,她都當眾掀了小姐的蓋頭,張家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連個說法沒有,我看她們就是看老爺不在這裏欺負小姐,等我們回京了,一定要讓老爺來處罰他們。”
“好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回去就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讓爹為我操心了,知道嗎?”
“知道了。”丫環不情不願地說。
韋夢如看著銅鏡裏自己嬌美的臉龐,心中波濤洶湧,沒想到自己還能重活一世。
她當年被元真的表妹當著眾多賓客的麵掀了蓋頭,自己又委屈又驚惶,隻會流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真的表妹卻伶牙俐齒,她當時羞憤得恨不得鑽地縫兒去。她跟元真成親前跟本不知道他心有所屬,明明是元真元真動,結果變成她仗著權勢逼他娶她。
雖然元真表妹也沒有留下好名聲,但是她幾天後就自盡了,很多人反而還覺得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烈性女子。
她以為她們回京就會好了。哪裏想到,元真寫了一本《鶯鶯傳》的話本子。此話本子一出,立即火遍全國,各種劇輪番上演此劇目,閨中女子無不為書中的鶯鶯所感動。
原主原本也沒當回事,可是後來有人說元真書中的鶯鶯就是他的表妹。隻是她表妹早逝,而且剛好在她和元真成親沒幾天就過世了。
於是,鶯鶯表妹就成了元真,包括所有讀過《鶯鶯傳》的人心目中的白月光。而她成了間接拆散有情人的罪魁禍首。這讓她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社交圈中,漸漸被孤立。
生活中,她也成了邊緣人,好像她做什麼都比不上那個白月光了。元真也成了情深意重之人。
她隻覺可笑,元真真有情,就不會娶她,心中真的隻有他表妹,後院那些鶯鶯燕燕難道隻是擺設?
可笑那些女人,都被膚淺的表相欺騙了,根本不知道她的苦,還一波一波的給元真投懷送抱。
元真官位比她爹大,比她爹有權勢,用不上她爹了,對她也懶得敷衍了。
可惜,她回來得太晚,在成親的轎子裏醒過來。不過她也出了上輩子被鶯鶯折辱的氣。她活不了幾天了,她就懶得計較了。現在鶯鶯有了“花癡”的名聲,以後元真寫出《鶯鶯傳》,大家也不會把書裏的人跟這個有汙名的人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