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分手三天了呢。我靠在冰場上,沮喪地想到。

分手以來的這幾天,反倒是我的狀態極其的不好,訓練時總是忽然想到羽生結弦的臉,然後心裏一陣別扭,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這時,隋文靜和王詩玥結伴滑到了我的身邊。她們一左一右,圍上了我,表情裏是如出一轍的憂心忡忡和猶豫。我意識到,她們可能已經知道我為什麼狀態這麼差了。

不出所料,王詩玥看著我,頓了頓,還是開了口:“依依,你談戀愛了吧。”

我沒法反駁,這是事實,而且,她們是我最親近的同伴了。我沒有猶豫,沉默著點頭。

“你們分手了......就在最近,對嗎?”隋文靜是我們三個裏最直來直去的,也不懂得委婉著,直接地問道。

我憋著嘴,又點了點頭,實在再也忍不住了,摟著她們兩個就啜泣了起來,一邊哭一邊一直重複著“他真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怕她們誤會他,畢竟,他還是我心上的人啊。

就這麼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我終於感到心情好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真真正正努力的沉下了心來,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學業和滑冰事業上,取得了很大的進步。我掌握了後外點冰四周和後外結環四周跳。對於這樣的進步,我心裏很複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我在認真的為接下來四月份的世錦賽做準備。

可是,在我訓練結束後再次打開了手機,我看到了羽生紗綾發來的微信。

紗綾姐姐:依依,結弦他訓練受傷了。你來看看他吧[抓狂]

我看著信息,猶豫地打著字——“我和他分手了”。看著這,我覺得太直白了,刪掉。——“我們有點矛盾”。什麼啊,會顯得我無情又小肚雞腸吧。就這樣,我刪刪寫寫,最後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我擔心他,我想去看他。我這麼給自己找短信怎麼都不合適的借口,是因為我真的擔心他,我想去,我沒法推辭。

我去找了隋文靜和王詩玥,她們一看到我就明白了我的心思,也知道了我想去幹什麼,但是最終也是不好攔我。

我到了日本,走進了那所羽生結弦正在療養的康複醫院。

我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了從樓梯爬到五樓去——我害怕,害怕見到他,害怕見到他時我會一下子破防。我一邊慢慢地爬著樓梯,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在樓梯的轉角處,我突然看到了在上一層靠著樓梯的淺田美惠子。

又是她?……

他們,不會已經在一起了吧……羽生結弦和她不會已經……我簡直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不住的向最壞的方向想。

這時,淺田美惠子打起了電話。我對她打的電話沒有什麼興趣,可空曠的樓梯間裏還是充滿了她的聲音。

“你說的還真對,”淺田美惠子用得意的英文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道,可我卻在聽到她的下一句話時愣住了——“他們果然分手了。真是太好了,不枉我費那麼多心思去尋到結弦桑的微信密碼。”她一邊說,一邊好似忍不住一般得意的笑著。

什麼?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僵在了原地。

電話裏那人好像也是疑問,於是我就又聽見淺田美惠子回憶她的“英雄事跡”:“我用了結弦桑的微信,給她發了暗示分手的信息啊!”

這時,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都明白了——我明白了為什麼羽生結弦會在平時應該訓練的時間給我發“冷靜一下”,在我提分手時會一臉錯愕……那不是他發的!

等我再回過神來,我已經跑上樓梯,站在了淺田美惠子的麵前。這一刻,我簡直恨起了她。我舉起手來,想狠狠給她一耳光,但最終還是沒有做出任何激烈的舉動。我將顫抖的手握成拳,一字一頓的對著她說:“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柚子也不會想再見到你。”

也許是我真的把恨意都擺在臉上了,淺田美惠子看了我一會兒,後退了幾步,轉身慌張地跑走了。

我慢慢走到羽生結弦的病房前,猶豫良久,輕輕地推開了門。隨後鬆了口氣——羽生結弦正睡著。

他睡著時竟都是皺著眉的,黑眼圈襯得臉色更加蒼白,全然是一副累到虛脫的樣子。我鼻子一酸——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好自己?我走近他的病床,看著他憔悴的樣子,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滴在了他的手上。

接著他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我一驚,下意識想逃——我那麼不信任他,他肯定對我很失望吧?他不想再見到我了吧?我……

然後,羽生結弦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他抓得那麼狠,那麼急,似乎是怕我憑空消失一樣。“依依?!”

我聽著他略帶沙啞的嗓音,還是忍不下心轉身離開:“是我,柚子。”

羽生結弦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露出雀躍,似乎確定了不是在夢裏,脫口而出的就是一句:“不要走。”

我握住他的手腕:“我不走。”

我不會再離開你,所以請你也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