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二十七年,初夏午後,埠河鎮,一座宅子的破落院子裏。
“砰!”
碗碟摔碎的聲音。
熟睡的陸晚晚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皺了皺眉睜開眼睛。
下一秒,陸晚晚就怔在原地。
古色古香的木質房間,房間中央是紅木桌椅,床榻上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床榻邊的梳妝台上隻有一麵銅鏡,房間陳設得很簡單,但是全然看不出一點現代的痕跡,點點陽光從白色窗欞透過來落在陸晚晚身上,也讓她在銅鏡裏看清自己的臉。
銅鏡裏分明是一張約莫十三四歲的女童臉!
門口的鬧劇還在繼續,對話聲不斷傳進陸晚晚耳中。
“啪!”
清脆的打人耳光的聲音。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這院裏的人用得著你來給她送吃的?”
“二小姐,大小姐落水,我害怕出事便端了一碗粥過來看看,沒有送其他的東西了。”
香菱捂著被打腫的臉,跪在地上低聲解釋,夫人臨終前拜托她照看大小姐,她必須做到。
“大小姐?一個野種也配?”
趾高氣揚的陸秀滿臉的不耐,她最討厭別人叫那個野種大小姐。
剛剛抬起的手腕卻被一聲“陸秀”震住了。
陸秀抬眼望去,滿眼嫌惡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繼而冷嘲熱諷道。
“喲,果然是撿來的野種,命就是大,才落水就醒了。”
廂房門口陸晚晚半靠著門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神冰冷的看著陸秀。
下床那一刻,許多不屬於陸晚晚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她穿越了。
原身本來是陸府夫人撿到的一個棄嬰,雖然被親生父母拋棄,卻被陸夫人林氏捧在了手心,兩歲時,林氏甚至央求父親出麵定下了原身與裏正徐家的婚事。
可好景不長,後來林氏因為一直未能生下一男半女被陸父厭棄,林老爺過世之後,林氏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連帶著原身也不被人看在眼裏。
後來陸父納了蘇紅衣進門,生下了陸秀。
林氏鬱鬱寡歡,最終因病去世,從此原身在陸家就受盡蘇紅衣與陸秀的欺辱,將她趕到了這個破落院子裏。
若不是還有與徐家的婚事,陸家怕是早就將原身趕出去了,如今還有人叫她一聲大小姐,不過也是看在婚約的麵子上。
可婚約也讓陸秀記恨上了原身,昨日狠心將原身推下宅子後的流蘇河害她溺死,這才讓她穿了過來。
陸晚晚利刃一般的目光打量著陸秀,不過十歲模樣,心腸卻如此歹毒說話也半分不饒人,不禁蹙眉冷聲道。
“罵誰野種呢?”
陸秀一愣,瞬間黑了臉,一向懦弱的陸晚晚居然也敢反抗她。
“你落個水得了失心瘋不成?敢跟我這般說話,我是陸家大小姐,罵你又怎麼樣?”
大小姐三個字聽得陸晚晚氣笑了,記憶裏,陸秀不過是陸家小妾所生。
“你算哪門子陸家大小姐?不過是陸家庶女罷了,別忘了,你娘還沒成為陸家夫人呢。”
這話倒是戳中了陸秀的痛處,陸秀氣急,衝到陸晚晚麵前,抬手就準備打下去,揚起的胳膊卻被陸晚晚一把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