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這樣放我回去了？”
“不然呢？你又不留下吃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想做長期不成？本來就緊張的開銷還要多養你一個笨手笨腳閑人，快饒了我吧……”夜色已經漸漸降臨，碧藍對著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再說本來也是差不多等價的勞動力，我們六個人的半小時，換你一個人三小時，不是很公平嗎？”
“哈……倒也是，不過感覺你腦子是比以前正常了不少呢，是因為爆炸過一次的緣故嗎？”
“你要是再提爆炸，我就叫我的員工把你活埋在後院！”碧藍眼睛裏再次露出殺氣，看上去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話雖這麼說……當時你留了我一命我也是挺感謝的啦……”又有些害羞地補充。
這倒也正常，畢竟不少死刑犯都是在被槍決前一刻真誠悔改自己的作為，發誓下輩子徹底從良的，像她們這種真的有幸能重來一次的，肯定也會特別珍惜接下來的普通生活吧。
不過朱染也覺得感觸良多，幾天前她們還在不遠處的廢棄工地裏殺個你死我活，互相想著要取了對方性命，現在竟然能在這裏融洽地聊天。
如果那時候沒有心軟留下她一條命，或許現在也沒有人會教自己做蛋糕了吧……
“覺得如何？期待我能做到這裏首屈一指的店，把連鎖開到全國嗎？”
“完全不信，我覺得靠著我的救濟你們能不把自己餓死就謝天謝地了……”
“切，嘴巴還是那麼不討人喜歡呢……”碧藍把手裏包裝好的袋子遞給她。
“記得替我跟那小哥問聲好，好好地道個謝，最好是跪在地上那種的，他們龍夏人不是有這種傳統來著嗎？”
“這是幾百年前的傳統了啊！你如果再留著你那種奇怪的刻板印象我發誓我會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而且想下跪道謝就自己去啊，找別人替你是個啥意思呀！”
“啊，還有，你要是想再和他發展點什麼關係的話，我也會替你聲援一下的。”
“誰、誰想和他發展出點什麼關係啊！單純給他打工的罷了！他今天甚至都不願意來接我一趟……”朱染接過袋子，裏邊是她在紺紫指導下做的蛋糕……
“還是得積極一點，有目標就勇敢大膽地上呀，管它最後成功失敗！”碧藍輕輕揮著拳頭，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卻好像鬥誌滿滿。
“我是缺了點你那種……不怕失敗的勇氣啦……”碧藍確實從來都是個不管目標有多難企及都會一次又一次衝鋒的猛人。
“何止是一點啊，我都知道你就是那種看到遙不可及的目標就會逃避的人……不過算了，你就這樣子安安穩穩在他手下做做事也蠻好就是了……”
如果是普通一點的目標朱染咬咬牙跺跺腳也就上了……可像這樣這種，那簡直就是……
“總之……先……謝謝了。”
碧藍聽了笑笑，鯊魚牙潔白整齊，看上去很是爽朗。
“啊，還有還有，以後要記得多帶朋友來這裏啊，你不是開始上學了嗎，也要和人推薦一下我們店知道嗎？”
“嗬。”朱染微微一笑。“到時候我一定會跟他們說……這家垃圾店我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
回去的路上，朱染邊走邊打開塑料袋，從開口裏看著裏邊小巧可愛的紙盒，不自禁眯起眼露出一個含義複雜的羞怯笑容，輕輕蹦跳，紅發在身後上下搖擺，戀愛中少女一樣的風姿讓路過的人看了都有些微呆滯，仿佛想起了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