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北國國安部的機要會議室裏。
費老板著臉,看著老喬,老喬玩著桌上的一個鉛筆刀,還吹著口哨。
“他和你聯絡了麼?”費老問。
老喬抬起頭,看著費老:“沒,他現在不是歸你們直接領導麼?我無官一身輕。”
費老臉色極其難看:“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叛逃。”
“那你就叫‘所有人’去抓他唄。”
“你這是什麼態度?”
“工作的態度嘛。”老喬道:“我是個處在內部調查中的人,我是人是鬼你們都搞不清楚,我沒有權利介入任何任務,以及任何層麵的管理工作,沒有權限看查看檔案,或者進入係統翻閱任務簡報。我的老首長,您來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
花滿枝眼神陰森地盯著老喬。
她快被秦歌氣瘋了。
秦歌幹掉了周大鵬,打暈了自己,帶著硬盤,協同自己的隊員人家蒸發了。
自己從沒做過這麼憋屈的任務,人和東西一樣都沒帶回來,還被自己的臨時上級打暈了送回華夏。
而這個老喬,此時明顯是一副看戲的姿態。
費老看著老喬:“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這是一次作戰方案,你是老人了,應該理解的。現在秦歌徹底失控了,他的履曆和任務記錄本就像是個篩子一樣全是洞,滿枝懷疑他有絕對充足的理由。而且現在他這算什麼?脫離組織啦?叛逃啦?還是要搞獨立?”
老喬一聽撲哧就笑了:“我的老首長,他要叛逃還用等到今天?你真以為那個硬盤對他來說那麼重要?”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他的行為邏輯。”
老喬看著花滿枝:“花小姐怎麼看?”
花滿枝道:“種種跡象表明,秦歌的立場十分可疑,先不說他劣跡斑斑的履曆。光是這次任務,他在非必要的情況下違反任務目標,私自幹掉了周大鵬;出賣了任務位置信息,導致全員陷入險境;脫險後打暈了我,把我送回來;他個人與組織失聯,帶著涉及到國家安全的重要情報藏匿起來;這裏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證明他已經叛國。而且,他的隊員顯然隻是他的個人幫凶,沒人在效忠祖國,每個人的效忠對象都是秦歌個人。我有理由懷疑,秦歌是個獨立的組織頭目,從事不可告人的恐怖行為。”
費老板著臉,看著老喬:“你怎麼看?”
老喬看著費老:“我相信秦歌。”
“理由呢?”
老喬道:“理由就是,他多次為了我分派的任務出生入死,賭上身家性命。一個心裏隻打著自己的算盤的人,是不會拚命的。周大鵬會為任務拚命嗎?不會,他隻會為自己的利益拚命。”
“這種理由太牽強了,沒人能確定那些任務是否和秦歌的個人利益掛鉤。”
費老道:“我知道,你和秦歌的個人感情很好,但是個人感情,不能影響你的判斷讓你失去客觀的思考能力,更不能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
老喬道:“費老啊,執行任務的那是人!活生生的人!規則是要有,製度也要有,合理的懷疑也可以有,但是我們管理的人是!最重要的是看人、用人、管人和塑造人。秦歌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可怕,他簡單又直接,隻不過他不喜歡被規矩捆著,喜歡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你不能讓他去單槍匹馬挑戰世界級的boss,又要他乖乖聽話,做你們的提線木偶,一點出格的事情都不準做,這叫不講道理。”
“你的意思,我們都是老頑固,都是該進棺材的廢物了?是我們阻擋國家進步,攔著年輕人的創意和自由?”
“我沒那麼說。”老喬道:“但是你說別人叛變我信,你說秦歌……我也是人,我怎麼信?我沒法信。”
“你還是這麼感情用事……”
“不!我不是感情用事!”老喬道:“秦歌絕對不是叛徒,他也當不起叛徒,他骨頭裏就不帶那種基因,你給他錢求他叛變他都做不到,他是這種人。”
花滿枝鬱悶地吐口氣,同時翻了個白眼兒。
“花小姐剛剛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已知的,我們為什麼不想想,秦歌為什麼這麼做?”
老喬有些激動了,他站了起來:“秦歌和一般的年輕人不一樣,他的思維方式是複合式的,既有東方人的城府,也有西方人的簡單直接。要分析他其實一點也不難,你看看他如何對待身邊的人就知道,他是個極其簡單的人。我們為什麼要困住自己的思維,隻考慮秦歌是否變節,怎麼就不能想想,秦歌為什麼這麼做?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拿到了什麼樣的情報,才會拒絕和我們聯絡?他打算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花滿枝此時再也忍不住怒火:“喬老師,在我看來,秦歌冒死救您,已經讓您失去了判斷力,您的個人感情已經淩駕於理性分析之上。不是您失去了分析能力,而是您拒絕承認秦歌是個危險人物,而且大概率已經叛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