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勢逆,各國早已不把趙國看作邊垂小國,再也沒有時間讓天保自憐自哀,他必需立即為未來國運作打算。
首先是必需嚴厲打擊軍中輕敵之心,因為這次的勝仗實屬僥幸至極,同時全國應好好總結子國敗亡的教訓:不備則驚,驚則亂,亂則自滅。
為了讓全國各地緊記,天保還命人把此句的鐵碑立於各城門前,以儆效猶。
既然不能再以弱國示人,乘人不備,就隻能換個辦法了。
天保經多次與眾臣相議,最後得出了結論,便是遠交近攻。即親交遠國,而攻於近國,甚至合謀遠國瓜分近國。
這樣的方法赤侯對驅國也做過,可惜不成功。雖天保並不可能知道赤、驅兩國的協議,可是同樣的方法,天保能成功麼?
或許真能:就算一樣的食譜,但過程中的任何一環細節也能決定其味道的優劣,可況天下事變幻無窮、局勢急峻難測,所以誰能說準此計不成、天下誰掌呢?
其實這裏還有一個決定性的因素,那便是其國力和版圖,赤獨占半東夷,而趙充其量也隻是個地脊河枯的兩個小國,就算再有才能,量也翻不上天;即使再有野心,也隻是癡人說夢。
這便是差異,決定性的差異,足以令他國安心與其聯合,因為似趙這樣的小國不但呑不了對方,就是想多呑點瓜分的土地也是無能為力。
之後,很快天保便與以西的漢、備、石三國分別達成同盟關係,也互換了人質或聯姻。因為大家也是小國,所以對於趙方以寵臣之家室或王室遠房親屬為質也不介意。
與此相對的,三國國君分別送上兩女一男給天保作為協議的保證。
漢國送來的是排行第三的庶女兒,年方十二,是個乖巧伶俐的小女孩。
而石國送來的是嫡長女月姬,年已十七,出落得婷婷玉立,知書識禮,是遠近馳名的賢孝女子。
至於備國則把排行尾二的七公子作為質子送到趙國。七公子隻有五歲,生得蒼白瘦削,由轎子載到趙王城前,一路被顛得咳嗽不止,但隊伍卻完全沒有停下來讓他喝口水的意思。
後來天保才聽說,七公子的母親是個絕色舞姬,被備君在宮外臨幸了,但卻因其身份卑賤,不配入宮。
十月懷胎後,孩子也被宮人抱去。而孩子的悲慘人生就從此展開,從小就無依無靠,又出身低微,連父侯也毫不念及其母,對其不大理會。
那麼上行下效,宮妃、女官、大臣,甚至宮人們也從沒把他當作公子看待過,衣單食缺地過了五個年頭,所有自食其力的活兒他也會做,甚麼眉頭眼額他都會看,就算對一個奴仆他也要躬腰拜托。
但這樣生活在仆從堆的小孩子,非但沒有沾染到奴仆們的惡習,反而行為大方得體、恭敬友善,這或許就認證了那句話「本性難移」吧!不管是好是壞,都是難以逆轉。
天保見到他時,雖然對他這弱不禁風、麵無血色的姿容並無好感,但他年紀輕輕卻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深深地吸引著天保,令他忍不住在第一次接見他時便招手道:“坐過來,讓我好生瞧瞧。”
又見他對答如流,竟心情大悅,脫口道:“從今起你就是我的長子,改名玉帛,望趙、備兩國永結友誼。”那可是這位七公子從未享受過的,不管是作為公子的尊榮,還是父愛,這不禁令他失去了平常的優雅,眼眶紅紅地拜道:“謝主上大恩。”
天保道:“玉帛叫父侯。”
玉帛立即拜下:“父侯在上,請受兒臣一拜。”
天保聽罷再也禁不住地哈哈大笑道:“我有兒子了…”那種自豪,甚或說是狂妄,全都溢於言表。
反之,得到了兩位絕代佳人,他卻隻是按照當時慣例,把她們立為妾室:石國女公子稱月夫人,漢國女公子稱漢姬。因為是妾室,所以沒有任何鋪張的儀式,隻是一個簡單的完房禮節。至於漢姬因年齡太小,就連完房的禮儀也省略了。
大夫人赤姬對天保的安排欣然接受,尤其她也對備七公子甚是喜歡,如今能得其為子,她十分感謝天保,因為她的肚子一直無動靜,這著實令她有點坐立不安,如今也算是放下了半塊心頭大石。
今夜,天保難得並沒有留宿書房,而是來到赤姬的關雎殿,這令赤姬大喜過望,也來不及整裝就跑到宮門前等著天保。
見他來了,就立刻跑上前拉著他的手臂道:“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妾身呀?”看著她的嬌顏都要笑成花,天保實在不忍告知她,自己來此說為了請她多多包容,因為他已決定未來要以聯姻取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