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永恒長情,此生,拚的不過隻是運氣罷了。
很多人,喜歡用記不記仇去衡量一個人小不小氣,但我不這般認為,若那些刻骨的傷痛以及那刺入心窩的話語,在心裏紮下根來,別說什麼仇不仇的,光是忘記,我都無法做到。
此刻,惟願書前的你,不論經曆何種困境,都能安穩幸福,依舊是個眼中有著星辰大海的少年。
再次來到上海已經快半個月了,我站在某四星級酒店,遙望著窗外絕佳的江邊景色。
那一覽無餘的江麵,平靜的江水偶爾也蕩漾起朵朵漣漪,右側的吊橋上,密密麻麻的車輛,來來往往。
再回到這個曾經頗為熟悉的繁華城市,內心並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是的,我是從另一個城市落荒而逃來到這裏,我還放不下在那個城市自己為之歇斯底裏的一切。
第一次住在如此昂貴的星級酒店,還附帶著一線江景,但我並沒有感到一絲的快樂和興奮。
最害怕的依舊是深夜裏那種黑不見底的孤獨,以及心髒深處傳來的那種絕望的酸痛感。
腦海裏不停浮現出一個可愛的小人兒模樣,略帶稀鬆的頭發,微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那雙跟自己十分神似的大眼睛,不停的閃爍著光芒,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喜歡的不得了。
這個小人兒便是我一開始並不太能接受,但又愛到骨子裏的丫頭。
她是我的女兒,楠楠。
她離開我,離開這個世間,已經整整一百七十三天了。
我轉身抬頭望向身側的梳妝台,看著鏡中眼窩深陷,嘴唇煞白,隨意耷拉的黑發裏似乎隱約藏著了幾根白發。
90年的我,看起來仿若四十歲不修邊幅的婦人,邋遢,憔悴到了極點,讓人看了就有些生厭。
天知道在這一百七十三天裏,我經曆了什麼!
我輸了三場庭審,第六感告訴我,楠楠的遇難,跟她脫不了幹係。
我發了瘋似的想要告倒孩子的奶奶和爸爸,那仇恨的種子在我心中不斷膨脹,幾乎無法控製。
每次對話,都急紅了眼。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並不是孩子的奶奶,他更不是孩子的父親。
人人都說我瘋了,但那種痛感,怕是沒有誰可以感同身受。
苦於沒有證據,我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了那個城市,但我不會放棄。
在這個情感與金錢相互糾纏的快節奏時代,是否,初戀,初婚,都將化為泡影,而那些最初就選擇孤獨終老的不婚主義者,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低頭,就能瞧見那嶄新的離婚證書被隨意的放在文件夾裏,我微微一笑,走到床頭。
“楠楠,這裏就是媽媽跟你說過的城市,上海,這裏也是媽媽曾經喜歡的城市,你看,外麵的景色多好。”我摸了摸床頭櫃上,楠楠的骨灰盒,隻有這個時候,我的內心才能略微平靜一些。
扣扣扣,敲門的清脆聲連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