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裏?
這一陣柔軟的觸感是怎麼回事?
嘶……
頭好痛……
眼睛也睜不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記得我剛剛還在跟大學姐聊天來著……
小米粥都還沒喝上呢。
怎麼突然就暈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堪稱漩渦一般的腦海中。
沒有任何景象。
沒有一道人影。
隻有不知來源的恍惚聲音在不斷地盤旋。
升騰。
盤旋。
再落空。
這內心的聲音明明沒有形體,卻與一位迷途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且聽著屬於他的流浪,不難發現這已經完全捉摸不清前路之聲的委屈與困惑。
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曾出現過的流浪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連那不解的聲音都已經快要消失不見。
一直都相互耷拉著的眼簾終是有了開啟的跡象。
合著原來視力和聲音不可共存是吧。
當然了。
這樣的抱怨他根本就沒有心力去說出口。
因為等到少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之後。
當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整麵平行於地麵的潔白牆體。
還有一個靠著鐵架子升上半空的輸液瓶。
葡萄糖可真不錯。
“嗯?”
完全不知道前前後後究竟發生神魔事情了的林楓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習慣了靠著腰腹力量帶動身體,以一個遠遠算不上標準的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的少年就因為這一習慣性的做法,卻驚醒了那位剛還趴在被褥旁邊睡著了的女生。
與此同時,直到徹底從睡夢中走出來的自己親身嚐試一番之後,林楓這才發現現在的自己那叫一個脆弱。
隻是再簡單不過的挺身而已,卻險些沒給他自己把腰杆給幹散架了。
完全鬆軟的肌肉仿佛是每一根肌腱都被外力挑斷了一般,徹底斷去了與骨頭之間的聯係。
基本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反而還要因為反作用力的存在讓肚子感受到一陣完全不可忽視的痛楚的林楓隻能是當場原地躺下,頗為無奈地伸了伸手指。
“林楓,你醒啦?”
且當少年無可奈何地落回早已經被體溫暈染得暖洋洋的被窩,一直都隻是在淺睡的女生也終於是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熟悉的黑發飄揚,一貫的芬芳清香。
就是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
眼下卻多了幾分實在是無法忽略的紅暈。
雖然塗了膏藥,但那畢竟是高溫的粥水,沒有經過時間的點綴,這些紅暈很難在短時間內徹底消失不見。
不過大學姐可不在意這些。
此時此刻,那一雙浮現了如同水晶質感般的淚花眼瞳所關注的。
隻有那位剛剛醒轉的少年而已。
“學姐?”
盡管全身上下基本挑不出哪部分是有力氣的,但最先恢複如常的視力卻仍是讓林楓非常輕鬆地認出了一直都陪在身邊的夥伴。
也得虧腦子裏的思路仍然有條不紊地存在,沒亂。
對於一張本就是靠近房門一側的病床來說,即使林楓和辰瑾萱在這一瞬間的交互不論怎麼看都算不上特別大的動靜。
但置身於向來寧靜到落針可聞的醫院,這樣的音浪交談,其實也足夠引起走廊外那些人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