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仰八叉躺在席夢思床墊上,望著光溜溜的天花板,林白久久無法入眠。
自己隻要一閉上眼,來自無數時空雪片般的記憶便湧入腦海,讓自己無法分辨所處時空。
這種狀況被林白稱之為重生ptsd,如果任由大腦胡思亂想,輕者鬱鬱寡歡,重則精神分裂。
“放空,放空,別想有的沒的了。”
“說好要躺平來著,何必自添煩惱呢。”
林白一邊心中默念,一邊調整著呼吸,順帶起身抓起床頭櫃的水杯喝口溫水。
可望著手中熟悉的玻璃杯,林白愣住了,記憶中,這個杯子好像被芳姐打碎了才對。
該死,到底哪一段記憶是準確的啊,又或者……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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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六點便從家裏出發的林白原以為自己必將第一個抵達教室,可推開教室門定睛一看,座位旁赫然端坐著一位熟悉的少女,為了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氛圍,林白率先打了個招呼,“早啊~”
上官芸正埋著頭,在筆記本上正寫著什麼,淡淡回了句,“早上好,林同學。”
“上官芸,你確定出門的時候看對時間了嗎?提醒一下,現在是早上時間六點二十。”林白忍不住吐槽。
“六點二十麼……其實我五點鍾就到學校了。”
上官芸抬起頭,白皙的臉蛋略顯憔悴。
瘋婆子,不虧是你!
林白在心中暗暗腹議,上官實在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家夥,她的行為邏輯充斥混亂與無序。
“林同學,看樣子,你昨晚也沒睡好?”上官芸停下筆,衝林白眨了眨眼。
“沒有啊,我還行。”
口是心非的林白一邊回話一邊側過頭,以手扶額試圖遮掩兩團醒目的黑眼圈。
“嗬嗬,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失眠了呢……”
上官芸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繼續將注意力放到筆記本上,咬著記號筆筆頭陷入思索。
在好奇心趨勢下,林白趁著掏課本的間隙,悄悄往同桌本子上瞄了一眼。
可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林白的瞳孔猛然收縮!
隻見上官用於記錄課堂筆記的本子上,並沒有寫下一個字,而是用粗糙的中性筆畫了一幅潦草素描——互相平行的四道直線,構成一條狹窄暗巷,牆壁與地麵被醒目的筆墨映襯出醒目汙垢,在小巷盡頭則顯現出一道模糊人影……
等等,這居然是……
不!怎麼可能?!難道上官還記得上個世界線發生的事?!
在林白得出的重生規律中,最重要的一條——不同世界線人物互不幹擾。盡管有少數人會在重啟世界線的刹那感到潛意識波動,可這道若有若無的意識往往隻存在數秒至數分鍾之間,經過無數次的重生實踐,沒有任何人能打破這一鐵律,對此林白百分百肯定,一個都沒有!
可上官此刻畫下的素描算怎麼回事?距離上一次重啟世界線,已經過去一整天了啊。
強行壓住內心驚濤駭浪,林白湊上前,試探性詢問道,“上官同學,你畫的是什麼?”
“這個嗎,我也不清楚。”
上官芸用手托著下巴,既疑惑又迷惘,“像做夢一樣,似乎發生了什麼,可又想不起來。”
“哎呀,一定是最近的學習壓力太大了,別胡思亂想。”林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試圖用幾句安慰話糊弄過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