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的小美人站在原地,樣子看上去有點怯弱,背脊卻挺得筆直,先是小聲和陸杭乖巧的問了聲好,而後咬了咬唇,偏頭看向站在他身側的何白,抖著聲音問:“可以把眼鏡還給我了嗎,何同學?”
何白被那雙澄澈眼眸中晃動的水光搞得有點臉熱,同時心虛的看了看對方腿彎處自己的鞋印,難得有些負罪感的想:自己剛剛是不是把對方踹疼了。
不過也就是想想,相鬱青雖然長的好看到超乎他的想象,但到底是個男人,一想到這件事何白就沒了半點心思,目光看向陸杭,意思是聽他的要不要繼續為難相鬱青。
陸杭掐了煙,邁步走到了相鬱青的眼前,狼一樣的眸子在他身上逡巡了兩圈,似乎有了點興趣,俊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痞氣的笑,示意何白把眼鏡給自己,而後對著其他人擺了擺手。
何白於是了然的帶著其他人離開洗手間,合門前還不忘同情的看了看被陸杭高大的身影擋了個徹底的相鬱青。
看來陸哥是準備自己動手了,多半是因為前兩天撞見他和院花一起吃飯,希望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學霸不要被欺負的太慘。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複隻剩下了陸杭與相鬱青兩人。
相鬱青似乎更害怕了,抖著身子往後退了退,直至後腰磕到了冰冷的台沿上,他才吃痛的皺了皺眉。
像是被天敵逼入絕路的小兔子,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隻好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個毛團子,瑟瑟發起抖,企圖用乖順的外表叫天敵軟下心腸,放過他一次。
陸杭莫名被自己的假想逗笑,高凸眉骨之上英挺的眉挑起一邊,伸出兩指掐著對方軟白的腮肉,語氣輕佻:“小變態,喜歡穿裙子?”
同樣的稱呼,在何白嘴裏隻能聽出對相鬱青的敵意與不尊重,可在陸杭口中一繞,被他用微啞的聲線說出,便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覺。
像是調情。
陸杭手上力氣沒輕沒重,相鬱青被掐的疼了,秀氣的眉間皺出了一個小疙瘩,推了推他結實的小臂,口齒不清的反駁:“唔不似小變態!”
不痛不癢的反抗,陸杭於是又捏了捏指尖麻薯團子一樣好手感的軟肉,輕笑出了聲。
他確實喜歡葉茗昭。
不過那點喜歡,更多是浮於色相的好感,就像是挑剔的孩子難得碰見一個還算看的順眼的玩具,即便不是最稱心如意,好歹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而他之前針對相鬱青,也不是為了葉茗昭——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遠還達不到足夠自己為她吃醋的程度。
單純是看這小老鼠一樣畏畏縮縮、永遠在暗處不敢抬頭的人不爽罷了。
結果突然間,小老鼠變成了小白兔,還意外有一副頂尖的好皮相,即便他看慣了各色的美人,剛剛有一瞬也不免被晃動了心神。
軟著嗓子怯弱的和他打招呼,叫他“陸哥”的聲音也很勾人。
陸杭心中像是被奶貓爪子不輕不重的抓了一把,細細密密的泛起癢。
雖然是個男人,但陪他玩玩,當個上不得台麵的玩物,也算足夠了。
陸杭眯起了眼,正準備再說兩句話逗逗這臉皮薄的小兔子,忽而指尖滴落一顆溫熱的水珠,他愣了愣,看向相鬱青的眼。
而後怔愣在了原地。
那雙總似盞著清澈山泉般的琥珀色眼眸中氤氳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眨一眨就變成了小顆的珠子,沿著濕紅的眼尾滑下,將蝶翼般濃密纖長的眼睫打成一綹一綹,根梢還掛著水汽。
相鬱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