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也很意外的,經過一個轉角,在我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個背陰靠在樹下癱坐著的鬥篷人。

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和手上的動作,我仔細打量起了對方。

穿著一身全方位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鬥篷,背靠在背陰的樹上,整個人都給樹蔭擋的密不透風,腹部插著一把短刀,仔細觀察的話能從刀身上看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銘文,那應該不是單純的裝飾。

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已經幹涸凝固成塊,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蚊蟲靠近,不管人死還是沒死,這都是不太正常的。

畏光,不會被蚊蟲叮咬,從這些信息來看,是血族嘛……那麼那把刀的用途是,抑製恢複還是劇毒?

不管對方死沒死,看樣子現在應該是隻剩一口氣了,站在陽光處試試吧,死了的話可以摸屍,沒死的話說不準能變成血族,想要報仇和發展的話靠我現在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看那晚的動靜,那些家夥應該是屠村了,那我現在的處境作為當初唯一可能的幸存者應該會變得很糟糕。普通的屠村的話應該是沒什麼,但萬一對方屠村是為了什麼陰謀呢?那我這個幸存者就屬於是撞槍口上了,不論是官方的還是其他勢力的人都好,他們不值得信任。

暫時不能出去,在這裏繼續生活的話也很危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一搏,試試吧。

將肝髒含在口中,稍微走了幾步到陽光處,一隻手握著短刀彎腰將另一隻手往下,摸著地上的石頭輕輕撿起,正當我打算把石頭砸他腦袋上試上一試的時候...

準屍體說話了

“不錯,還算是比較謹慎”

看起來躺屍半天的對方突然對我說話,搞的我心裏還有些驚慌,但是很快就被我壓了下去。因為無法確認對方的狀態,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放下了手中的石頭以減輕自己的敵意,反正我投石也不準,在戰鬥中派不上什麼用場,還不如以此示敵以弱。

“真是漂亮的發色...小女孩,你身上狼人的氣味哪裏來的?”

頭發被誇獎了,這是當然,這可是我最自豪的媽媽的發色。身上狼人的氣味,是指那天晚上攻擊我家的是狼人嗎,雖然說本來就有這種猜測,但貌似現在是實錘了啊,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以後我與狼人不共戴天,有能力就肯定要踩上他們一腳。

眼珠子轉了轉稍微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很快做出了答複。

“沒錯的話,應該是他殺我父母之前沾上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淪落到如此境地還能碰見一個境遇與我相似的小家夥,也好,也好。”

境遇相同?意思是我和他一樣慘嗎,看他的樣子是挺慘的啦,還是說都仇視狼人和狼人有仇?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奈芙,沒有姓氏”

“好名字,以後你就改名叫做奈芙·艾斯塔羅薩吧”

嗯!?還沒等我思維上反應過來,原本還跟個死人一樣癱在樹上的“屍體”,突然在轉瞬之間就動了起來,他將自身背後放著的繩子飛快的抽出,然後以精妙的技法甩過來纏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的拔出短刀想要試圖擋撥和避開,但是根本就無濟於事,連繩子都沒能碰到。幾乎在一瞬間,我就被他一用力給拉了過去。“

“不僅是發色,你身上的氣味也很好”

我身上的氣味好?我都幾天沒洗澡了,還有一股子血的味道,您這是什麼嗅覺!不過這種說話方式,你這不是要傳功而是要吃我嗎?據前世的經驗來看確實有些變態吃掉人之後會將對方視作自己的族人,融為一體,那麼現在不會就是哪種情況吧!?

意識到自己可能即將被吃,身體也下意識的亂動起來意圖掙脫,可惜並沒有什麼用,他的力氣太大了,而且又扼住了我的弱點。我就隻能靜靜的看著他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一隻手慢慢撥開麵罩,一雙尖銳的獠牙對著我的脖子咬了下去,惹的我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脖子被扼住的呼吸困難之後緊接著的是血液在流逝的感覺,這就是死的感覺嗎?我就要死了嗎,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在死的時候的感覺又是怎麼樣的呢。

那肯定是,非常的痛苦但是又幸福的吧,死亡的痛苦和能夠為保護我而犧牲的喜悅,那種獲得感和成就感,最美妙的死亡,也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