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臥室裏。
沈晚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站在窗邊,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不停在手機上來回滑動著。
和顧修遠的對話框,消息一直停留在五個小時前。
【今晚回家嗎?】
沈晚發出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
五年的婚姻裏顧修遠總是習慣用沉默,來代替他所有對沈晚的回答。
她的理智在無休止的等待中,一點點被蠶食。
猜忌和懷疑,瘋狂在她腦子裏上演著,顧修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狂熱舞台劇。
淩晨四點。
一陣熟悉的腳步傳來,門總算被人從外麵推開。
他帶著濃濃的酒氣,突兀地闖進安靜的臥室裏。
等的近乎絕望的沈晚,在看到顧修遠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向浴室時,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著轉。
這個被她小心翼翼維護的家,對顧修遠來說不過就隻是來去自由的酒店。
而靜靜等待他回家的她,也不過就是立在不起眼地方的衣架,並不能引起誰的注意。
壓抑著心酸,沈晚深吸了兩口氣,“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開會。”
顧修遠被她的聲音,嚇得在原地愣了一秒。
扔下一個荒唐借口,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重重把門關上了。
聽到浴室裏的水流聲,沈晚的情緒徹底掉到了穀底,眼淚瘋狂地朝外湧著。
手機的短信裏,一張顧修遠和別的女人親密合照,正在靜靜地嘲笑著沈晚的可悲。
五年或許不能忘記一個人,但是絕對能毀掉一份誠摯的愛。
沈晚的心是真的累了。
她以為可以忍受顧修遠對她的冷漠,也能接受顧修遠和她結婚時,心裏還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她以為……顧修遠會試著忘了江清淺!
可合照裏把江清淺抱著在懷裏的顧修遠,笑得多開心啊……
沈晚的心被什麼東西拽著,快速地朝著無底的深淵墜落。
過了片刻顧修遠走出浴室,順手按開了屋子裏所有的燈。
刺眼的燈光,讓她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
沈晚把早就準備好的涼白開,遞到他的麵前,“你本來就對酒精輕微過敏,以後能不能少喝點。”
本來她是不想和顧修遠講話的,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他的身體。
顧修遠接過水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以為今天幫你爸還得兩千萬,是大風刮來的?”
聽到他提沈萬山,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
如果不是有沈萬山這樣一個爸,沈晚又怎麼可能在顧修遠麵前活得這麼卑微。
“顧修遠,你要幫我爸還債的事,能不能先問問我的意見?”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沈晚一眼,仰起頭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水杯隨手擱在了窗台邊上,“問你?”
“問你有用嗎?”手機被他從褲袋裏掏出來,拿在手裏轉個不停。
沈晚被他突然的發難,搞得啞口無言。
她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可是周身卻被無力感包裹著。
是啊,問她能有什麼用?
因為問她沒用,所以一切她都不用知道。
哪怕和她有關的事,也不用她知道……
幫她爸還債的事,她不用知道;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也不用知道;
就連他要想和自己離婚,其實她還是不用知道……
五年的婚姻,沈晚獨自苦苦地撐著。
當看到顧修遠和江清淺的合照,和靜靜躺在書房裏的離婚協議,沈晚突然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她和他的婚姻,在顧修遠看來不過就是一場金錢的交易。
沈晚為了替父還債所以把她賣給了顧修遠,對顧修遠來說,隻需要一個懂事的妻子來應付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