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依《大明律》,凡不敬天子,皆為大不敬。然平寧公之女毆打辱罵聖上,已是喪心病狂,窮凶極惡,所作所為,古來未聞!依臣愚見,此事非三法司合堂共審不可!”
身著飛魚服,腰跨繡春刀,一群衛士不知從什麼地方飛將出來,其身份不言而明。
這一番話,使得白秋暝麵色煞白,兩股戰戰,幾欲逃走。但她也十分清楚,以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身子,壓根沒可能從一眾錦衣衛手中逃走。
更何況,此地乃是皇宮大內,她又能逃到哪去呢?
小皇帝瞥了一眼深深低著頭,身子似乎都在打顫的白秋暝,嘴角微微上翹,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輕聲道:“沒有先例的事情,確實不好處理,估計三司也會很難辦。以朕看,此案不如交由京中百官、各地督撫廷議,不然不足以明判罪狀,厘定君臣之義。”
眾錦衣衛齊聲:“聖明無過皇上,龍意天裁!”
一聲聲洪亮的話音,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斷的印在白秋暝的心頭,讓她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地。
“難道我剛剛穿越就要死掉了嗎?”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狗皇帝不得好死!”
白秋暝心中充滿絕望,不斷痛罵,也無暇他顧,沒注意到小皇帝早已驅散了眾錦衣衛,並且抵近到她身前。
“白秋暝,抬起頭看朕。”
小皇帝畢竟年少,個子比白秋暝低了半頭,是以她即便是低著頭,也能將對方完整的納入眼眶。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白秋暝十分乖巧的抬頭,現在的她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了,如果把小皇帝伺候舒服了,就能放她一馬,真是再好不過了。
同時,她在心中發誓,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打死也不進宮了!
“聽說我有個妹妹跟著和尚出家了?我幹脆去投奔她算了。”
白秋暝心裏不斷的盤算著,如果能逃過此劫,一定要離這個古怪的小皇帝遠遠的,越遠越好!
“你把腦袋揚那麼高,是想讓朕看你的鼻孔嗎?”
小皇帝微眯雙眼,嘴角勾起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背負雙手,拽的不能再拽。
形勢比人強,白秋暝連忙低下頭,同時心裏把小皇帝罵了一百遍。
“又太低了!”
“...?”
白秋暝笑得十分狗腿:“陛下您親自上手,覺得什麼位置合適,就抬到什麼位置。”
她說這話,本來是想緩和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但沒想到的是,小皇帝居然真的上手了!
就見小皇帝施施然抬起右臂,一隻小巧白嫩的纖纖玉手從袖中顯現,徑直按在了她的臉上。
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溫潤觸感,白秋暝是真的一點都不敢動,或者說是,一動不動。
小皇帝捏了捏她的臉,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回身坐在了旁邊的廊椅上,輕哼一聲:“你這個女人是真的狡猾,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一不留神就會跑掉。”
“陛下天心自有聖裁,臣再狡猾,也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啊!”
“這還像句人話。”
小皇帝又哼一聲,眉宇略微舒展,道:“行了,朕找你來,是來看看你,並且有事情要告訴你。”
“這一次夜宴,是太後和大長公主授意舉辦,目的是什麼,你應當知道吧?”
“陛下天縱聰明,不及弱冠治理天下,古來聖王未能比擬。中宮之內,卻無一主,太後與大長公主,想必是憂心於此。”
白秋暝搜腸刮肚,把能想出來的恭維話,一股腦的都倒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