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百合已經被劉峰找到破綻,揮刀切入,鋼刀雖然被削斷,卻已經劃過包鳴放的胸膛。看著包鳴放翻身栽倒,多年的辛苦終於沒有白費,劉峰悲喜交集,仰天長嘯,把多年鬱積在胸中的怨氣吐出。
十年的辛苦,一朝心願得償,劉峰的心裏極為痛快,冷笑道:“包鳴放,我們的仇深似海,你不可能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方才說過,我要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肉長的。”
隨手抄起一柄長劍奔包鳴方走來,包鳴放自知必死,麵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劉峰準備劃開包鳴放的胸膛,正要下手,有人呼喚一聲:“師兄。”
劉峰心頭一震,手中的長劍落地,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多少次魂牽夢繞的情人洪玲。劉峰轉頭觀看,洪玲跟一名道童站在門口,道童看到滿地的屍體大叫一聲,沒命逃走。
經過十年光陰,洪玲麵容頗顯憔悴,夾在父親和丈夫之間左右為難,還要照顧孩子,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容光。可是在劉峰心裏,洪玲仍然是壓在心頭的大石。
沉寂半晌,劉峰輕喚一聲:“師妹。”
洪玲從心裏感到愧疚,可是勢成騎虎,不能不見麵。包鳴放看出便宜,劉峰失神正是自己最好的機會,咬牙抓起天火寶刀惡狠狠刺向劉峰。洪玲看到丈夫的舉動嘴唇略微抖動,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劉峰苦練十年,身邊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去,對包鳴放的舉動了如指掌,就是想看看洪玲對自己還有沒有一點情意。
可惜劉峰失望了,洪玲絲毫沒有警告自己的意思。
包鳴放衝到近前,劉峰根本不回頭,反手奪刀,再不留情,將包鳴放劈為兩半。洪玲眼睜睜看著丈夫被殺,大叫一聲,抄起一柄長劍刺向劉峰。
劉峰連退數步,叫一聲:“師妹,你真想殺我?”洪玲扔下長劍,坐在雪地裏痛哭。大門處奔進一名少年,看到這樣的慘狀高叫一聲:“爺爺,爹被誰殺了?”
包青心痛愛子喪命,聽到孫子的聲音連忙叫道:“孩子快過來。”
來人正是包鳴放和洪玲的獨子,包青知道劉峰不會留情,想盡力保住孫子性命。少年跑過來拉住包青的手,包青對劉峰道:“我們包家對不住你,鳴放已死,我把老命交給你,希望你放過這個孩子。”
劉峰冷笑:“老鬼,當初師父入獄,門徒星散,三親六故鬼也不見一個,官司剛完,你們就來把師父接走,明知我準備成親還用金銀珠寶讓師妹改變心意。如此豺狼行徑不過是為天火寶刀和絕塵刀譜,我娘受不了打擊一命歸天,我遠來尋師,你們不讓我見師父還想斬草除根,如此深仇大恨我豈能拋在腦後?給你包家留後怎對得起我母在天之靈?”
包青無言以對,在少年耳邊道:“去找你母親。”
這是希望劉峰顧念舊情,可是劉峰在方才包鳴放揮刀刺向自己的一刻已經察覺到自己在洪玲心裏的位置,根本不會手下留情,叫一聲:“小鬼,問你父親討命去吧。”
刀光過處,少年命歸黃泉。洪玲經曆人間慘劇,嚎哭不止,包青大口噴血,痛心疾首。大門外進來一名老者,正是洪泰鬥,看到這樣場景,所有的希望都成為泡影,不由頓足捶胸,劉峰看到洪泰鬥,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叫一聲:“師父。”
洪泰鬥戟指道:“逆徒,你還有臉叫我師父。”劉峰理直氣壯:“師父,弟子八歲投師,十年學藝,不曾有失禮之處,你入獄之時,我四處托人打點,把家裏僅有的幾件首飾變賣,精心伺候,這弟子之禮已盡到十分。可是你許婚在前,悔婚在後,臨走也不告訴我,害得我娘去世,喜事變成喪事,你這師徒之情何在?”
洪泰鬥知道自己理虧,無言以對。洪玲眼睜睜看著兒子慘死,哽咽道:“師兄,你也太狠了。”
劉峰心頭隱隱作痛,緩緩道:“師妹,當年鎮外柳樹下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回憶,可是我山中吐血,你扭頭離去的一刻讓我陷入絕望的深淵。實對你說,沒有那一刻慘痛的經曆就沒有我的今天,我能堅持十年,報仇雪恨都是拜你所賜。”
洪玲實在無言以對,隻有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