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時節,天龍市的溫度已經很低了,六點半的早晨,空中隱隱飄著一層霧氣,一點點生硬的陽光從薄霧中擠出來,隨意地灑落在天龍大學的街道上,道路兩旁的樹瑟縮著杵在落滿秋霜的黑麥草之間,在空曠大道的襯映下校園內一片慘白。
南區,天龍大學大二至大三學生的住宿區,這是這所大學三個住宿區中占地麵積最大的,當然,也是環境最差的。另外兩處被用於安置大一新生和研究生。作為人口最多、環境最差的南區,其宿舍樓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經過幾十年風風雨雨的洗禮,有些樓的外牆早已破敗不堪,牆皮脫落下來露出白花花的水泥,仿佛對這些大學生們咧著嘴,樓下密密匝匝地長著許多雜草,暗示著這裏環境維護的頻率。
當然,這裏的學生們並沒有因為這裏的環境而影響他們的心情,從六點半開始,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從樓內向南區食堂彙集,享受他們一日內的第一頓美食。一路上,這些青年男女們說說笑笑,彼此有著無窮的樂事,世間煩惱似與他們無半點瓜葛。
七點,一聲震耳欲聾的鬧鈴聲劃破了822寢室的死寂,床上五個男孩似是瞬間被搶救過來,其中一個探出頭來,沒心沒肺地叫道:“江亞,又你媽設那麼大聲的鬧鈴。”這個叫江亞的男孩有著極其自律的生活習慣,按時起床,按時睡覺,學習、娛樂時間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不過最近由於忙畢業論文的事,偶爾也會很晚才上床,這個劃破寂靜的鬧鍾便是出自他手,盡管昨晚忙到很晚,按時早起還是要做到的。
江亞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頓了頓,似乎不願離開溫暖的被窩,轉而又以破竹之勢掀開被子,把僅著一身睡衣的軀體露在外麵,一陣訣別之勢。隨即,男孩一骨碌下了懸梯,衝著不安分的鬧鈴狠狠按下,寢室又回歸寧靜。盡管男孩身著一身厚厚的保暖內衣,但可以明顯判斷出他偏瘦的身材,整件衣服套在他身上有點“衣帶漸寬終不悔”的韻味。男孩急急忙忙地套上毛衣穿上褲子,拿著杯子毛巾什麼的走向水房,出門前他小心翼翼地帶上門,像是為剛剛鈴聲的打擾作道歉。
這位躺在床上大叫的叫王子傲,05級大四,和江亞、一床的方航、二床的李楓同為金融係,四人分在兩個班內,江亞、李楓在金融三班,方航、王子傲在金融二班,五床的方正因為轉專業的緣故,現在文學係。
對於王子傲的大叫大家早已習以為常,這位來自東北的小夥子由內而外透露著一陣豪爽之氣,盡管語言上直來直去,隨口可見粗鄙之詞,但就處事風格上還是獲得大夥一致讚同的。上次幫助方航表白班內一個女生可謂是一馬當先,雖然因為意外失敗遭到班內同學的一陣嘲笑,但就兄弟情誼上看確實是“兩肋插刀”了。
寢室內似乎並未因為江亞的離開而重歸平靜,半分鍾之後,一個身著淡藍色內衣、頭頂鳥窩的男孩慢慢趴下懸梯,他抓了抓自己蓬鬆的頭發,想把頭發理順,發現無濟於事之後便開始在櫃子裏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哎,讓我們來猜猜方少爺今天是穿西服呢,還是夾克呢?”
“古馳牌的西裝配上迪奧牌的皮鞋,再加上勞力士手表,這才符合咱航醬的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