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星星也沒有幾顆。
山巔的風格外暴躁，將餘清身上那件染血的白袍吹得翩翩。
他雙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女人，那張絕美的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柔情，此刻除了冷漠什麼也看不到。
“師尊，你想要我的道心大可不必這樣，你想要，我給你便是。”
“那你還反抗什麼？”
女人沒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如此難纏，幾個回合下來，她雖有小勝，卻被消耗掉不少靈力，已經無力再戰。
撇嘴輕笑一聲，餘清的眼神複雜，卻遮不住他內心的淒慘。
“誰知道呢，也許是我不甘心吧。”
本來今天是他突破元嬰的日子，他第一時間就跑到師尊麵前報喜，沒想到卻等來了她蓄謀已久的劍意。
“不甘心？餘清，你能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我的幫助，你今天得到的一切理應是我的，包括你的道心。”
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劍鋒不差分毫的指著餘清的喉嚨，女人開始反思，自己最大的失誤就是低估了徒弟的實力，應該將這出演了幾年的師徒情深的戲再演幾分鍾的。
聽到女人的話，餘清眼中露出一絲苦澀，仰頭哽咽道。
“師尊，你還是不了解我啊。”
他不甘心的是自己的猜測竟然成真，餘清早就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卻對師尊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如今看來，幻想徹徹底底的破滅了。
“我的確不夠了解你，不然幾分鍾前你就應該死在這裏，看樣子你凝結的道心很強大，正合我意。”
看著師尊手中指向自己的劍，這還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北域帶回的天流隕鐵鍛造的，本想著這柄劍可以好好保護她，沒料到如今自己將要成為它刃下的第一個亡魂。
“修煉，真的那麼重要嗎？”
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多少有些好笑，為了達到元嬰境，他不知道斷過多少機緣，掠過多少財寶，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追逐眼前這個女人——他深深愛著的師尊。
本以為隻要自己變強，變的可以照顧她，她就會接納自己，甚至愛上自己，可誰能料到......
“哈哈哈哈哈——”
沒等女人回答，他仰天大笑，直到將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吼個痛快，他才將目光收回。
她的臉上還是那麼冷漠，餘清隻感覺心房被穿了千針，別開目光，不忍再看向那張麵孔。
至少在死之前，讓我腦中映著你平時溫婉的模樣。
“這道心今天給你，你可接好了！”
不等女人反應，餘清一個箭步衝向劍鋒，將所有靈力集中在雙腿，毫無靈力包裹的胸膛被輕而易舉的刺破，劍刃上沾滿他的熱血。
女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變化，好像是驚訝，好像是嘲諷。
她扶住倒在她身上的將死之人，湊在他耳邊，淡淡的說。
“餘清，我送你一句話，修煉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為了它我可以拋棄任何事物，包括你的生命，祝你一路走好。”
胸口湧出一口鮮血，餘清吐得爽快，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回道。
“浮雲夢，我也送你一句話，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任何事物，包括我的生命，祝你仙途圓滿。”
這是他第一次親口念出師尊的名字，他早就想當麵念出來的，卻沒想到這輩子隻來得及念這一句。
餘清的世界變得昏暗，好像時間不再流逝，隻有一幅幅回憶閃過腦海。
師尊抱著受傷的他，
師尊安慰著失意的他，
師尊照顧著生病的他，
師尊帶著他出遊踏青，
師尊做著他最愛吃的雲豆，
師尊教訓著這那些欺負他的潑皮，
師尊親吻著他的額頭，
師尊和他躺在一床被子裏，
師尊滿眼寵溺的看著摸著他的臉，
師尊......
都是假的，結果這些都是假的。
也好，就這樣吧，
既然你需要我的道心，我便給你；
既然你想要得道成仙，我便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