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自然能感覺到蔡攸此刻的不尋常,當下就柔聲安慰道:“蔡攸,不必強求了!如果那樣都逃不走,看來咱們就是這個命了!不過能與你死在一起,我自是心滿意足了!”
蔡攸隻能苦笑道:“對不起,我沒能救得了你!不過這也好,就讓咱們做一對同命鴛鴦吧。”說罷,蔡攸竟歎氣道:“唉,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來世呢?你說人吧,可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你要快丟掉性命的時候,才感覺這輩子活得竟如此荒唐可笑!”
就在此時,溫紹武已然來到蔡攸的麵前,正高舉著漆黑如墨的長劍,便欲砍下,這一劍下去,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卻不想就在此時,場中的局勢突起異變!
就在溫紹武長劍落下的刹那間,隻覺得左腳一滯,竟有股猛烈的力道正把他往後拽,當下,溫紹武心中一驚,不覺扭過頭去,卻看見黑崎雙手緊緊的纏在他的左腳之上。
“黑崎,你要做什麼?!”溫紹武是又驚又怒,當下就大聲叱喝道。
蔡攸自然也洞悉了此時的異變,當下心中一喜,便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一邊慢慢凝聚著渙散的真氣,打算卷土重來。
黑崎先是狂笑一聲,臉上的傷疤也在劇烈的抖動著,當下便說道:“我要做什麼?哈哈,你說我還能做什麼!”說罷,黑崎猛地超蔡攸喝道:“蔡攸,你快走!我先拖住他!我真是後悔莫及,為何不讓我早些遇到你呢!”
當下,蔡攸心中一凜:“真是想不到!在最後一刻搭救自己的,竟然是先前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黑崎。”
蔡攸知道,黑崎根本拖不了多長時間,所以當下道聲‘多謝’,便一手摟住蘇雪,一手撐地,暴喝一聲,猛地跳起,憑著感覺直直衝向後牆。
眼見煮熟的鴨子都要飛了,溫紹武心急如焚,打算前去攔截,無奈黑崎的兩隻胳膊就像兩把鐵鉗般,死死得鉗住他的雙腳,令他絲毫動彈不得。
“真是找死!”
溫紹武目露殺機,當即便舉劍刺向黑崎的後背,頓時間,便噴出一股血箭,直直落在溫紹武臉上,黑崎早抱定求死之心,所以根本顧不得背上傳來的劇痛,兩隻手依舊沒有絲毫放鬆,反而還越抓越緊。
而就在此時,隻聽得‘嘩啦’一聲,後牆終究被蔡攸撞出一個大洞,而蔡攸與蘇雪則直接跌落了下去。
眼見如此,溫紹武頓時勃然大怒:“媽的,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當下,又連連朝著黑崎的背部狠狠紮了幾劍,黑崎原本就身受重傷,根本受不了這幾劍,頓時就沒了氣息,原本箍在溫紹武腳上的雙手也漸漸鬆了下來。
雖是如此,黑崎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他一生幹盡壞事,但是卻能在臨時之前,做出一件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也許在這一生中,他隻做過這一件好事,但是也足以讓他含笑九泉。
眼見黑崎已經死透,溫紹武直接將黑崎的屍體踢到一邊,而後急忙跑到後牆那個被撞開的大洞前,向下觀望,從上至下,竟有幾十丈高,而且可以隱約看到下麵江水湍急,跌宕起伏。
溫紹武重哼一聲,低吟道:“蔡攸現在不僅眼睛睜不開,而且還身受重傷,從這裏跳下去,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淹死,根本無生還的可能性!”
心中稍稍安定後,溫紹武便也不再停留,快步走出城隍廟,翻身上馬,而後便直奔杭州,因為江賢此刻還在等候他的消息。
傍晚時刻,溫紹武才趕到杭州知府衙門,當下一刻也沒有停留,便直接走了進去,而此刻,江賢正在客廳中悠閑的喝著茶。
看見溫紹武回來,江賢並沒有感到太多意外,輕輕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便起身相迎道:“溫老弟,事情應該是辦成了吧?”
溫紹武點點頭,說道:“成了!”
“好!”
江賢頓時喜上眉梢,不禁拍手叫好, 隨口問道:“溫老弟,你是親眼看見蔡攸的屍體了嗎?”
溫紹武搖搖頭,緩緩說道:“沒有!”
“嗯?”
江賢臉色稍變,奇怪的看著溫紹武,狐疑說道:“溫老弟,你這話老哥我可就不太明白了!”
溫紹武微微一笑,說道:“江大人不必擔心,蔡攸死是肯定死了,隻不過屍體卻難以找尋了,因為他已經從幾十丈高的懸崖摔到江中去了!”
江賢看了溫紹武一眼,輕聲歎氣道:“雖是如此,本官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蔡攸命大,讓他逃生了呢?如果那樣的話,可是後患無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