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言很恨現在的自己,恨自己的體質為什麼那麼貧弱,恨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相信她。
他匍匐掙紮,胸口被指甲攥出血印,一灘灘咳出的鮮血,灑落在濕冷的地麵。
俊美的麵頰,如今滿是蒼白之色,隻有那雙閃爍著的雙目,才能讓人感到他還活著。
他的雙瞳中布滿著的血絲,像是要燃起火焰,仰視那正翹著腿,以一副十分放鬆姿態坐在不遠處的少女,他的妹妹,葉曉雨。
少女的長相和她哥哥有幾分相像,麵貌看起來多幾分少女的清純,梳一條簡單馬尾辮,穿一身簡單水手服校服,右小腿架在左腿上下搖晃,那和她外部著裝風格完全不契合的黑色網絲胖次若隱若現,平時連刮個小風都得小心捂著裙子走動的她,現在卻毫不在意這些走光。
事到如今,她一點也不擔心讓麵前的葉曉言看到這番光景。
她從懷中掏出一隻小藥瓶,掃了眼仍在地上掙紮的葉曉言,表情驟變,突然咧開了嘴巴,兩隻尖利的虎牙從嘴唇的縫隙中鑽出。
緊接著,她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將藥瓶的蓋子打開,放在葉曉言的鼻翼上,小巧的手腕舉著周旋晃了好幾圈,又把藥瓶收回懷裏,語氣中帶著些許狂亂的笑意,
“真是可憐啊,從出生起就得了這種治不好的先天心髒病,備用藥還在我手裏。如果是以前,那我一定是會第一時間接好時刻準備著的溫水,然後把藥喂給哥哥你的!”
“曉雨,求求你了,快把藥給哥,我知道你不過是和哥哥耍些小性子而已,是吧,我真是快堅持不住了!”
葉曉言掙紮的語氣,仿佛還藏著一絲絲渺小希冀,他在心底渴盼,身前的妹妹真的隻是在和自己賭氣,隻不過是這次比較過分。
“不不,哥哥,我並沒有和你賭氣哦,你對我很好,隻不過你太呆、太愚鈍、太單純,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麼!小時候的我傻乎乎地不懂事,現在的我懂事了,變得不喜歡哥哥你這個呆瓜了!不,應該說,我曾經很喜歡以前的你,但是現在的你,令我覺得很失望,非常失望。”
葉曉雨一瞬間便讀懂了哥哥的心事,語氣霎時間變得冷靜地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所以,哥哥,請你去死吧。”
聽到這番話的葉曉言,方才還像是燃燒著的雙瞳,瞬間暗淡下來,隻剩下灰白相間的渾濁之色,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不解的語氣問她,
“為,為什麼,為什麼你變成了這副樣子……”
“當然是為了錢啊!你知道我們多需要錢嗎!哥哥你這個小氣鬼!就知道把錢藏著掖著,一點也想不到我!反正咱們爸媽也早就沒影兒了,你死了,咱家東西全是我的!你以為在我生病的時候我需要你請假陪我嗎?不,我隻想趁著不上學的功夫多玩會兒遊戲,你卻還專門請假給我陪讀,你知道當初多麼忍著才沒爆發出來?”
曉雨的語氣更加狂亂不堪,像是有著十萬分冤屈似的,控訴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