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女人已經昏死了過去,待林玥露幫我稍稍包紮完後,我連忙轉過身去查看那個女人的傷勢。子彈從她的背部射入,但是並沒有貫穿她的腹部。我隻得將襯衫撕成布條塞進她傷口,然後讓一旁的小女孩繼續按在上邊。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她的氣息還是越來越微弱,好像已經撐不了多久的樣子。
“嗬嗬,先生,既然這麼喜歡見義勇為,不如幫她們把錢一起付了吧。”那個老大笑嘻嘻地向我遞過來跟板磚似的電話。
“我沒錢。”我對他白了一眼,沒有接過電話。
“我、我有!”似乎是怕我又受到什麼傷害,林玥露連忙把我護在身後:“她們的錢我來付!”
“哦哦。”男人點點頭:“原來是小白臉呐!”
“我就是個司機,你愛信不信。”我對這個剛剛向我開槍的男人可沒什麼好脾氣。倒不是說我不怕死,我隻是篤定他有不讓我死的理由,畢竟剛剛能夠一槍殺死我的機會這麼多...
他嗬嗬一笑,將電話遞給林玥露後又轉向我道:“那先生你的力氣應該挺大的吧?”
“我又不是拉貨車的...”
“正好我要搬東西,來幫我做點體力活吧。”
搬東西?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好家夥,要我搬王衡力的屍體?
光是看著那坨勉強才能看出人型的東西我就犯惡心,更別提掛在上邊的那紅白相間的液體...
“我左手廢了。”我指了指肩上的傷口,他又笑眯眯道:“沒事的,你可以用一隻手拖啊。”
惡心歸惡心,被槍口對著腦袋的我隻得乖乖走到台上。踮著腳尖繞過其他支離破碎的肢體,站到王衡力的屍體麵前,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抓在那被血染滿的後衣領上,手上那滑膩濕潤的觸感又惡心得我直哆嗦。
“搬、搬到哪?”
“甲板上。”
我用力拽著屍體一步步向外邊挪去,隻用一隻手確實很費勁。我嚐試著用受傷的左手稍稍搭上一起使勁,意外地發現左臂雖然疼得厲害,竟還有些力氣。但是我連忙假裝吃疼地鬆開左手,那個老大見狀笑道:“先生,你應當慶幸這槍是打在你肩上而不是腦袋上。”
屍體流出的血水順著拖曳的路徑在高檔的絨毛地毯上留下長長的血跡。因為隻用一隻手,而且還受了傷,我拖得很慢。不過,這也給了我更多觀察與思考的時間。
在我眼裏,他們之中危險程度最高的就是那個身材高大,脾氣暴躁,還跟我有仇的老二。照他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待會肯定會找機會把我一槍崩了!而那個老大,雖然看上去話最多,智商最高,但是顯然不是什麼實戰派。剛才這麼近的距離製服我的方式很多,他開槍卻僅僅讓我受了點皮肉傷,並且明顯對受傷的我掉以輕心。而剩下的那三個比我還緊張的菜鳥,他們掛在腰上的手槍則更像是個嚇人的擺設。
我應該怎麼辦?再這麼坐以待斃,等待我的一定隻有死路一條...
林玥露這時候已經打完電話了,她向那個拿著衝鋒槍的老大遞過電話。他似乎也沒預想到林玥露交錢居然交得這麼快,向我吹了吹口哨,把槍別在腰間後接過電話:“兩千萬,兩分鍾就搞定了?先生呐,連我都禁不住開始羨慕你了....”
看見他將槍別在腰上才接過電話這稍顯別扭的模樣,我很快意識到——這家夥的手有問題!我開始回想起他進入大廳以來的動作:開槍射擊,掏出電話...他似乎都是用右手完成的!這麼說,他的左手是殘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