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知安,一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此時正保持卑微的跪姿,一動不動。頭上頂著的是紅色的書包。而膝蓋下的則是一排磨損的鍵盤。

我知道,這很搞笑,但我還得澄清兩點,第一,我還沒結婚,不是妻管嚴。第二,這排鍵盤也不是我摧殘的,它成現在這鬼樣子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而真正將它跪磨損如此的罪人,恰好就站在我跟前。

他是我老子,一個係著圍裙的短發中年男人。幾分鍾前剛被我母上從廚房叫過來,當他踏過落地窗,看到我跪在這本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上麵時,臉上露出的幸災樂禍沒有半點掩飾。

現而在的他正宛如變態似的,雙手捂胸,臉上浮現少女般的嬌羞,神經質地呻吟道。

“啊…!哥哥~,不要這樣,不要靠近了”

黑色的腿毛從我平視的視角裏清晰可見。我知道,父親是個勤勞的程序員,卻沒料想到他的演技也能如此的出色。

但隔夜飯還沒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見我母上如西門大官人朝父親不斷逼過去,滿臉陰笑地雙手前探,十指還不停的晃動,仿佛要抓住什麼似的。

“別啊,沐兒,你不愛我嗎?現在沒別人,就別害羞了,讓我們一……”

“我當然愛你……但是不要…”

父親更害羞了,低下頭,欲說還休。

“來嘛~”

母親的手已經攀上了父親的胸口,激情四射,似乎就要當場進行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而一道哢嚓不合時宜的從後麵響了起來。打斷一切

他們齊詫異地扭過頭看過來來

而正在偷拍的我一臉尷尬,身體僵硬地懸在半空中,猛地咳嗽一聲,旋即將手機塞進書包。然後恢複跪姿,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嗯…那啥………你們繼續,繼續”

我討好的笑,露出八顆牙齒。

然後,十幾頁的稿紙就撲到了我的臉。

“覺得好笑嗎?”

我母上也不演了,邁著長步子到了我身邊,指著我的鼻子質問

而我仿佛能看到她腦袋上空正燃著的火苗

“知道你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我立刻低下頭,老實認錯

“知道,我不該寫那些低俗的東西,我慚悔…”

“豈止低俗,簡直俗不可耐!寫的都是什麼垃圾玩意!”我父親氣得跺腳說。

透過地板的倒影,我能看到他正以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態指責我,但我知道,其實他也是個老油條,網盤裏的資源少說也有幾百g了。

可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能告訴你們的隻有:他倆剛剛在演戲,劇本呢?當然就是我花了一個禮拜寫的戀愛輕,雖然是在課餘時間。

沒錯,除了高中生外,我還是個輕寫手。隻不過是業餘的,不專業,還經常撲街。但因為寫東西能給我帶來趣味,同時還有一小部分受眾,所以我樂意寫它。

可我是偷瞞父母寫的,真沒想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為什麼是今天?而且他們看到的恰好是那麼一段羞(ci)恥(ji)的情節?

我跪在地上,鼻子都要碰到地板了,欲哭無淚。

“好了,跪了那麼久也差不多了,知安,你起來吧,”

似乎對我的

母上的聲音從我頭頂上空響起,仿佛有一道光。

我知道這件禍事應該暫時平息了,以後我再也不“寫”輕,再“寫”我就把整張課桌給吞了下去。

電腦那麼好用,幹嘛非要寫紙上呢?

臉上忍不住露出劫後餘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