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打聽清楚高局長那邊沒有完全說準那女人是自己女兒的時候,他在心裏得意地笑了——看來這事情好辦,假如隻有高局長認出自己女兒,其他的人還不知道的話,那麼他跑過去一口咬定不認女兒,這件事情就沒有人能夠把他怎麼樣。隻要給了他喘氣的機會,他再想把辦法把女兒送到遠一點的親戚家裏,然後催著這邊的案子了結,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在心裏盤算著這些計劃的時候,他和老劉已經來到了小餐館裏。高局長見了馬坤過來,很遠地就在那裏說:“馬坤,你來看看這人是誰呀?是你把女兒藏在這裏的麼?還編瞎話說是失蹤了,你這背後到底搞的什麼鬼,今天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了”。
馬坤也不接話,他隻管自己走到高局長指的那個女人跟前,彎著腰在那裏看了半天,實際上是在悄悄地向那女人使眼色,好半天之後他走回來,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哇地一聲就哭出來:“我說高局長,你這是在故意地氣我是不是——我有那裏得罪你老人家了,你這麼拿我開玩笑。我女兒失蹤快一個星期了,現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現在——你倒找到這麼一個女人,這麼——來冤枉我啊”。
“哼,老馬呀,這可真有你的,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認了?”。高局長其實早就料想到馬坤會有這麼一手,所以他忍不住地冷笑起來。
“我說高局長,我自己的女兒——我不認識麼?你看她——這,她那一點像我女兒?我女兒是這麼個醜模樣麼?”。馬坤滿臉委屈地訴說著。
高局長沒有爭辯,因為他的心裏明白,現在馬坤女兒臉上有傷,再加上她長年在外地,很少回家的原因,整個高橋鎮沒有幾個人認識她的。當然高局長是無論如何都認識這個女人的,因為在馬坤的女兒和高局長的女兒是同學,在早些年沒少出入高局長的家裏,這就是高局長一口咬定是馬坤女兒的原因了。可是現在馬坤又怎麼串通她女兒死不承認,這多少讓高局長心裏感到有些為難了。
“好吧,老馬,我也不和你強,你連自己的女兒不認可以,這樣吧,我們把她帶回派出所裏,我不相信在她身上找不到點東西”。高局長在心裏琢磨了半天,知道再這麼爭執下去沒有用,從而選了一條退求進的辦法,看馬坤能有什麼反應。這麼打算好之後,他就招收讓老劉把地上那女人帶回去。
可是那女人那裏肯的,她抱住桌腿不放,嘴巴裏反複嘟嚷著:“你們憑什麼逮我啊,你們憑什麼逮我啊,我不去,我不跟你們去”。
這一招果然管用,不但那店老板在一旁慌張起來,就連馬坤聽說高局長要抓自己女兒回去,他心裏也急了,但是他還是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站在那裏不冷不熱地說:“高局長,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你就是這麼欺負老百姓的麼?人家這姑娘那裏惹著你了,你說逮回去就逮回去”。
“我憑什麼?我就憑這群娘們剛才打我,還有那女人,一起帶回去”。高局長指著小店的老板娘說話。
“高局長,你要不是追著人家姑娘,誰敢在你頭上動土呐,你還講理不講理啊。老實告訴你吧,這裏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那區大隊的人今天來到鎮上了,現在還在我麵館裏吃東西呢,我給那邊打個電話,就不信你一個人能這麼無法無天,今天想逮那個就逮那個”。馬坤掏出電話,在那裏撥通,然後扯著嗓子說:“哎,哎,是李隊長嗎,嗯,我是老馬呀,哎喲,有個事兒你要為我做主呀,這高局長在鎮東南街這邊耍威風,他想逮誰就逮誰,他想打誰就打誰呢,你要為我們老百姓做個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