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塗一進門就尋著大床而去。房子是教師宿舍，一居室，主人並沒有花很多心思在裝修上，隻是到處散落的東西來顯示她丟三落四不愛收拾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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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隨著一聲長歎之後，房間顯得安靜又有點寂寥。胡塗又翻了個邊對著天花板，長久沒有修飾的天花板不是很白，角落裏有落了灰的網，她像是被網住了的小蟲子，看著蜘蛛慢慢爬行而來，不同的是對著鄒陽，她始終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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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兩個小時個小時，晚上十二點。因為明天早上有課，所以早早洗澡睡覺。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手機在黑夜裏響起專為他設的鈴聲，在黑暗裏醒來，沒有任何怨言的接起來，努力讓聲音聽起來精神飽滿：“鄒同學，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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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響起的不是他的聲音，親切的男聲說客人喝醉了。胡塗匆匆從床上爬起來，隻在睡衣外麵加了長長的外套打車出門，在車上看著腳上人字拖才微微失笑，看吧，這就是鄒陽對胡塗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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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第幾次當代駕送他回家，甚至於自己的駕照都是為了這件事而考的。第一次攙扶著他從酒吧裏麵出來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塞胡塗手裏，胡塗就努力在兩個月裏考到駕照，然後奔奔跳跳的舉在他麵前說：“今天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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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丟到床上，駕輕就熟的在廚房裏倒騰，端出來蜂蜜水，看了眼冰箱裏少得可憐的糧食，煮了粥在鍋裏，然後坐在床邊看他皺著眉頭，一臉難受的樣子。胡塗幫他解了領帶，鬆了幾顆襯衫扣子，脫掉鞋，鄒陽倒沒有醉到這種地步，隻是習慣受到這種照顧，看著胡塗在他家裏忙來忙去，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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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塗看著他穩穩拿起床邊的玻璃杯，一杯蜂蜜水沒有見底，他抬起亮過星星的眸子說：“謝謝。”胡塗聳聳肩，表示沒什麼，又交代說：“廚房裏熬著粥，不過應該沒這麼快好，你要是餓就先吃點別的什麼，我明早還有課，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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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衣服下擺露出睡褲，均勻細長的小腿露在外麵。鄒陽彎起嘴角來問：“塗塗，你是不是喜歡我？”那般自信的樣子完全不見酒意，胡塗其實很討厭煙酒味，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他剛想抽出來的煙又塞回煙盒裏，隻定定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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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胡塗重新坐回床邊，有點好笑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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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陽不做聲，隻是看著她，打量這個一直在身邊的女生，她不修邊幅，心思有時候粗大有時候又格外細膩，但是透著點琢磨不透的感覺，要說是喜歡自己，可是她偏偏沒做過一件關於表白的事情，要說不喜歡，這會子又是隻穿著睡衣不問原因的急急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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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塗在這樣的對視裏敗下陣來，肩膀抖隨之垮下來，但是倔強的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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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陽揉了揉眉心，挺起胸膛來，距離一下變近。胡塗感覺他的氣息噴到臉上，帶著她不喜歡的酒味和她喜歡的幹淨的獨屬於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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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要是喜歡的話，就別喜歡了。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結婚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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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你願意嗎的第一瞬間的條件反射是點頭，等消化完整句話又急忙說“不”，這反應鬧得鄒陽有點不明白，隻是如果小白要結婚的話，他的結婚對象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這漫長的前半生他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小白端著酒杯笑意盈盈的跟自己說：“這是我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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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當我沒說過。”鄒陽在床頭燈昏暗的光線裏顯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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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胡塗踩著鄒陽的話尾說：“我願意的。”連帶著點頭顯得急切。鄒陽想笑生生扯著嘴角，卻笑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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