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地,不像在屋子裏那麼陰沉。西樓懶懶地靠在門外的柱子上,眯著眼睛抬頭看著太陽,手不自覺地想插進口袋,卻突然憶起如今不是在現代,不禁無奈一笑。
目光茫然地看向遠方,西樓覺得這一幕似乎和當初那一幕重合了。
好像也是在十四歲那一年吧。那時還是在上初中,青春期本就叛逆。班裏新來的轉校生,自己看著很是礙眼。正巧他看自己也是不爽。
結果上課的時候,兩人大打出手,被老師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靠在走廊外的牆壁上,自己習慣性地掏出煙點燃。還記得那時那人不客氣地對自己說,“喂,給我也來根。”
自己似乎覺得再和他爭論也沒什麼意思,而且還沒等自己給他,他就把整包煙拿走了,還就著自己的煙點燃了他的煙。
兩人就那麼靠在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原來他在以前的學校可是老大,來了這裏看到自己就是覺得不順。
也難怪,一山豈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自己這話一出口,他就好笑地看著自己問,“那你是要在上麵呢還是下麵?”
原來還是同類啊。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兩個人就成了最鐵的哥們。還真是應驗了不打不相識這句話啊。
而那個人就是彥洛飛。
月重天很是感興趣地看著那悠閑靠在柱子旁的月西樓。看來這個兒子不一樣了。一旁的嚴太傅看著那顯然一臉愜意的月西樓,隻能在那裏吹胡子瞪眼,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抬眼一瞄,月重天就看到了西樓桌子上的那本《論語》,站起了身,拿起那書,不偏不倚地朝西樓扔了過去。
見月重天如此作為,再看他麵無表情,所有人惶恐地跪下了身。殊不知月重天此時玩性大發得很。
而被書砸中的西樓,收回了思緒,低眼看了看那本掉在腳邊的《論語》,蹲下了身,將書撿了起來,站直了身將書頂在了頭上,雙手負於身後,抬眼眺望前方,頗有壯誌未酬的蕭條之感。
月重天眼中波光閃過,麵上卻未動聲色,甩了甩寬大的錦袖,就抬步朝門外去了,來到門口時,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西樓的背影,才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都起來吧。嚴太傅繼續吧。”說罷,就與西樓擦身而過。
西樓還來不及行禮,就看到那如天人般的人物飄然離去了。這樣的帝王,又有幾人能不癡迷。幸好母妃喜歡的人,不是他。此人就像一劑毒藥,陷進去怕是真隻有死出來了。
下了學堂,所有的人都漫步朝門外走去了。西樓見已經下課了,就打算回母妃那去用午膳。自己能在這裏站一上午完全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若是以前基本站沒多久就走了。
隻可惜,西樓還沒來得及走,就被嚴太傅叫住了,“四殿下,請您進來。”這話完全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可見自己的舉動是氣煞了這個迂腐的老頭。
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能不給母妃惹事就不惹,畢竟從前自己在母親眼中也是個乖孩子。
西樓低了低頭,書本從頭頂滑落掉在手上,挪著不情不願的步子,終是走到了嚴太傅的麵前。“太傅。”
“四殿下本來就天資愚鈍,如今上課又不好好細聽,長此下去如何是好?四殿下可有反省,可該受罰。”嚴太傅聲色俱厲,幾乎是指著西樓的腦袋罵著。
西樓一直低著頭,最後淡淡地說了句,“太傅所言極是,學生知錯了,甘願受罰。”
“既然四殿下有所覺悟。老夫念在四殿下大病初愈,就暫且將這本《論語》抄襲三遍,明日帶來於我。”
“是,學生知道了。學生告辭。”
“恩,去吧。”嚴太傅又恢複了一副智者的樣子,伸手習慣性地捋著他那花白的胡子。
西樓拿著那本大約有三厘米那麼厚的《論語》走了出去。居然要抄三遍,而且說得好像給了自己多大的恩惠一樣。實在令人氣結。
西樓剛剛穿過前院,踏出尚書院沒多久,就被月西沁一幹人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