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強大的極淵生物，它的陰之核就越大，而形成這樣的核心需要吞吐很多極陰之氣。
楚明空之前就在想，自己的心髒已經變成這個吊樣子了，跟極淵生物的陰之核沒差多少，最大的區別不過是那些是植物、凶獸、魔獸變的，而他——
是人。
拋開這微不足道的差別，如果以陰之核來考慮，他能容納多少極陰之氣呢？
楚明空不知道，也不敢去試，怕試試就逝世，但他覺得自己巔峰時這麼厲害，就算極淵化了也差不到哪裏去才是。
哪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修為落魄到不得不蟄伏起來的地步，但楚明空仍然記得自己應該有多強，並且絕不該止步在那個程度。
人多少有點好勝之心，楚明空也是這樣。
那晚蕭韻寒過來試他有沒有丟了“心”時，其實楚明空內心是很憋屈的。
他知道蕭韻寒的意思是，就算你的實力不如從前，但是你得保留自己作為強者的追逐之心，不能自甘墮落。
可是聽在楚明空耳中，他本能地覺得刺耳，因為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地翻譯成另一層意思，
我來確認你現在的心性如何，
因為，
確認你現在這點實力沒有意義。
停——
停——
楚明空甩了甩腦袋：“極陰之氣果然影響情緒，我剛剛都在想的什麼玩樣？”
被砸碎的“蛋殼”源源不斷地流出極陰之氣，他就像個偷吸雞蛋精華的賊，將這些死亡氣息濃鬱的黑霧納入體內，彙聚在心髒之中。
極淵化的心髒愈發“茁壯”，幽紫色的光芒從衣衫的遮擋之中析出來，隨著呼吸的韻律而閃爍。
痛！
鑽心裂縫的痛！
撕扯神經的痛！
楚明空分不清這是傷勢惡化帶來的痛楚，還是心髒鼓動撞擊胸腔帶來的劇痛。
對極陰之氣的汲取已經不再是他的主動之舉，是這些帶來死亡的氣息主動聚集過來。
銅人陣結界的小窟窿如擊潰千裏堤壩的蟻穴，極陰之氣肆無忌憚地傾瀉出來，裂口越來越大！
堤壩在崩潰！
但是外泄的極陰之氣卻沒有波及到這人口密集的京城遠郊，因為全部都被楚明空吸收了！
他的心髒跳動越來越快。
砰咚！
砰咚！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如戰鼓擂動，如雷明炸起，這一方天地都在共鳴著他的心跳，心跳聲蓋過了誦經聲，受佛經聲迷住的百姓突然驚醒，冷汗直流，濃鬱的死亡壓迫感籠罩在心頭。
他們意識模糊，隻覺天旋地轉，直接昏迷過去，連佛經的魔性都無法將他們蠱惑起來。
來自百姓願力的中斷，銅人陣出現破綻。
楚明空咬牙取出重劍，拖在地麵上劃出火星飛濺，而後一個上挑，威勢裂地而起，如海嘯壓向竭力誦經的僧人。
金身與劍波相撞，甚至聽不見那聲脆響，就被削得粉碎。
“得發泄掉這些極陰之力才行，我的心髒沒有辦法煉化它們，我沒有能煉化這股力量的功法。”
這種時候該怎麼做，楚明空很清楚，跟著本能去做就好。
就像誤食藥的男孩子，會在夢和大姐姐排走過剩的毒素。
楚明空感覺到他此刻精力最過剩，力量最過載的地方想傾瀉出多餘的力量了。
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行呀，
這裏好多人，
雖然都昏迷了，但還是有可能被看到的吧，
眾目睽睽之下泄出來了，可就失去做人的臉麵了呀！
他一劍擊潰殘存的結界，飛身鑽進古佛寺的秘境之門中，仿佛尿急時隱忍得尿都快發酵了的急行者，義無反顧地撲進茅房。
剛一進去，楚明空知道自己不用再忍耐了，他張開雙臂，擁抱這個秘境，隔空擁抱那個好像在cosplay斷臂維納斯的巨大女菩薩！
他知道他要大聲呐喊出來，在呐喊中盡情爆漿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
噗呲——
他的心髒裂開了，
積蓄了過量極陰之氣的心髒炸了，
汙泥般的漆黑血液噴湧出來，有意識控製一般覆蓋在他的身體之上。